但她不是,她不愿意骗自己,也不愿意骗别人,于是只能沉默。 她能感觉到到抱着她的人身体在用力。 纪挽棠在他怀里,有些疑惑,明明从前两人都各有保留,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,他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呢。 发生了什么? 纪挽棠回答不了他这个疑问,但也不想让双方陷入僵持,毕竟还有孩子呢,她还得为孩子考虑考虑,她自己可以过得清苦一些,孩子不可以。 于是转移话题道:“陛下怎么会这么问,是嫔妾平日里做的不够好,让您累了吗?” 隋定衍听了她这话,心却更冷了。 她开始自称嫔妾,称他为您了。她在划开界限。 他垂下睫羽,放开环着她的手:“别多想,只是朕……突然想知道答案。” 纪挽棠看着隋定衍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,有些不忍心,主动拉了拉他的手:“陛下您不是说过,做比说更重要,嫔妾的身边只有你,答案是什么,日久见人心。” 她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爱了。 而在隋定衍听来——反正她也只能被困在宫里,身体是他的,但心永远不属于他。 隋定衍伤心的时候,就像只迷路了的大狗狗,纪挽棠不知道他怎么了,难不成真因为一句说不出口,虚无缥缈的我爱你而难过吗? 可是,可是他自己也没说过啊。 纪挽棠觉得自己理直气壮,不再多言,率先朝门外走去。 隋定衍定在原地,看她毫不留恋的背影,心中又是一阵喘不过气的痛——她就这么不想理朕吗? 宫人都被赶了出去,纪挽棠吃力地推开门,提着裙摆想跨台阶,忽然被突然来到身后的人用力扶住。 但他没出声,她也同样没出声。 ** 卫检失魂落魄回到了卫府,这是卫家早年置办的家业,专门为上京赶考,或者在京任职的卫家子弟准备的府邸。 府中不只有卫检一个人,卫家还有一位叔父在京城做官,此时见到侄子如此模样,纳闷道:“怎么,皇上不喜你?还是你说错话了?” 卫检勉力摇摇头,身子竟晃了晃,半晌后才艰难道:“我见到纯淑妃了。” 叔父先是迷茫了一阵,接着才想起来,纯淑妃,正是纪家那丫头,从前差点与卫检定亲,后来她入宫后,卫检疯了似的来到京城,却晚了一步。 之后几年,卫检拒了所有亲事,一直低迷,万幸科举没被影响。 可谁能想到,中了殿试第一日,就见到心爱的女子嫁为她人妇。 卫检低着头,想起从前种种,想起小时候一直跟在他身后喊着卫检哥哥的小女孩,想起她十四岁两人再见时羞涩的秀丽脸庞,想起那一封封满含情谊,却端礼克制的信,而如今,都化作了那张清丽绝世,眼中只有好奇,从前的爱意消失殆尽的面孔。 他的心仿佛被撕成两半,泪水木然划过侧脸,落进地中,消失不见。 他努力让自己喘过气来,至少她过得很好,这就够了。 “叔父,”卫检撑着膝盖抬头,“陪我喝两杯吧。” 叔父摇头叹气:“傻孩子,你的路还长着呢。来吧,叔父可藏了不少好酒,今日痛饮,不醉不归!” ** 永乐宫内,难得的寂静,皇上与纯淑妃同坐,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,没眼睛的人也知道情况不对,整个宫顿时静地吓人。 平秋与苏福安对视一眼,两人眼中各有痛苦,就这么煎熬着陪两位主子用完膳,再静悄悄收下去,看着两位主子同进了书房,却一个人写大字,一个人看话本,似乎都不亦乐乎的样子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