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望去,发现皇上不知何时到了景仁宫,身上还穿着朝服,见到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纪挽棠,杀意渐起:“张氏,你好大的胆子!” 听到熟悉的声音,纪挽棠转头看去,一声“陛下”还未落音,便放心地“晕”了过去,她已经累得不行了,现在只想睡觉。 失去意识的身子跌入隋定衍臂中,看着像是从水中刚捞出来,浑身狼狈的纪挽棠,隋定衍心一阵抽痛,将她一把抱起,离去前厉声道:“来人,张妃滥用私刑,有违妇德,褫夺妃位,降至答应,暂禁于翠微宫,待纯月仪醒来再行降罪。” 张妃上一秒还忍着痛起身,面露惊喜看着隋定衍,下一秒便僵硬了微笑,对自己听到的不可置信:“皇上,皇上,您忘了答应过嫔妾父亲什么吗!” 然而隋定衍早就抱着佳人离去,徒留惊愕的众妃。 皇后看着皇上消失的身影,同样惊诧。底下张妃还在叫嚣,可皇上身边的亲卫哪是吃素的,全然不顾她的身份,直接捂嘴架走,利落干脆。 她怔然,让她恼了这么多年的张妃,竟就这么容易没落了,只是因为罚了纯月仪而已? 惊诧之余,想起方才皇上冷然的脸色,她看着自己这繁华的景仁宫,攥紧了帕子——这回,似乎不能善了。 匆匆回到圣宸宫,隋定衍轻轻将纪挽棠放下,看着她即便人事不省,眉头也紧皱着,出门便是一通怒火:“太医呢,太医怎么还没来!” 苏福安抹了抹汗,连忙道:“皇上息怒,方才早去请了,马上就到。” 话音未落,就见孙齐忠满头大汗拉着一气喘吁吁的孙太医进来,连礼都还没行,就被催促着把脉。 平秋看着自家小主面色苍白,在一旁抹泪。她听了纪挽棠的嘱咐,刚见张妃刁难小主时便溜出来了,到圣宸宫时却得知皇上还在前朝,万幸孙齐忠冒死禀告,皇上才得了消息及时赶过去。 万幸皇上愿意为小主做主,若不然,只怕迟一秒,后果都不堪设想。 隋定衍紧张地声线都颤抖了:“她没事吧?” 见到张妃施暴的那一刻,他真恨不得提剑杀了那个疯女人!都是他的错,为了一个救命之恩的名头,纵容了她这么多年,若不是他的不管不顾,臻臻怎会遭此横祸。 若是、若是臻臻真出了什么事……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。 孙太医肃着脸,心里头却乱糟糟,其实纯月仪看着好像挺狼狈,实则就跪了这么一小会,连中暑都没有,她不久前就调养好了身体,脉象一派正常。 平日里纯月仪也有提过她读过几本医术,如今这幅凄惨的模样,恐怕也有几分装出来的,他现在也算是半个纯月仪的人了,每次请脉都得一堆好处,这关键时刻,总不能什么忙都不帮吧。 将手从脉上抽回,孙太医组织语言:“回皇上,纯月仪身子本就柔弱,如今一跪,邪气入体,恐会留下病根,有碍子嗣,需要好好调养。” 隋定衍闭了闭眼,面露痛楚,慢慢攥紧了拳头,声音仿佛从牙齿中挤出一般:“张、氏!” 床上传来动静,隋定衍连忙收敛神色,坐下握紧她的手,见她茫然睁开眼,面上还残存着惊惧,吻了吻她的手安抚:“别怕,这里是圣宸宫,没人敢欺负你。” 纪挽棠一见到他泪水就忍不住落下,大颗大颗直直砸入隋定衍心间,她想忍住,却怎么都忍不住,轻轻揪着他的衣角哽咽道:“陛下,我好怕,好怕撑不到你来了……” 她哭的泣不成声,从来没见她如此伤心,隋定衍一时乱了方寸,小心翼翼将她抱入怀中,抚着她的背:“都是朕的错,是朕来晚了,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,绝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……别哭了好不好,你哭的朕心都要碎了……” 纪挽棠狠狠发泄了一回,想起方才张妃那飞扬跋扈,不把宫规放在眼里的样子,就一阵后怕。这回是她大意了,没想到张妃如此肆无忌惮,若是真做了什么,就算让张妃拿命抵也已经晚了,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第二遍! 隋定衍见她渐渐稳定下来,松了一口气,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眼中划过一丝阴翳,他想的与纪挽棠差不多,后宫太过纷乱复杂,即便明面上一团和气,底下却不知道藏着什么污糟,防不胜防。 他得为臻臻早做打算。 就在两人相拥,气氛正好时,苏福安在屏风外道:“皇上,皇后娘娘在前殿等着,您看……” 纪挽棠颤抖了一下,缓缓退出隋定衍的胸膛,却被他一把握住肩膀,转头冲外面道了一句:“朕知道了,让她在外面等着吧,朕过会见她。” 隋定衍现在满眼都是面前这个眼眶红红鼻头红红的人儿,温柔地为她擦去泪痕,见她神色黯然,捧起她的脸啄吻,哄得她脸色微红才罢休:“你先在这里休息,朕很快就回来。” 纪挽棠点点头,等到隋定衍起身却发现她一直拽着自己衣角,将衣服都抓皱了。 “嫔妾不是故意的!”她赧然松开手,似有忐忑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