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种感觉就像是被脱光了丢在大庭广众之下,接受旁人的指指点点。 午饭后,周陈生再三确认虞泽的状态后,终于还是同意留他一个人在家养病。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响,虞泽松了一口气。 他喝了退烧药后又躺回床上,意识昏昏沉沉中,听到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,突然又清醒了过来。 【我怕三十晚上的祝福太多,你会看不到我的问候,我怕初一的鞭炮太吵,你会听不到我的祝福乔一凡在这提前给您拜个早年,祝您新年快乐!】 打开手机,是乔一凡的祝福短信。 虞泽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难掩的失望。持久的高烧令他的思维也变得迟缓了,好半天才动了动手指,然后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。 喂小泽!忽略刚刚那条群发的短信啊!忽略忽略!电话那头传来乔一凡热情满满的声音。 嗯虞泽重新躺回去,从喉咙里发出了模糊的应声。 哎?小泽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啊?乔一凡一下子就听出来他的不对劲,你怎么啦?生病了吗? 发烧了。 乔一凡一蹦三尺高,我滴个妈呀!你居然发烧了!怎么办?你去过医院了吗?医院今天还开门吗?严重吗?要不我现在去你家 劈哩叭啦一连串的轰炸下,虞泽不得不出声打断他,停。我没事,吃了药睡一会儿就好了,别折腾。 真的吗?乔一凡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句,顿了顿又问道:不然我叫司机去接你来我家过除夕,好不好? 我不想来回折腾了,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。除夕快乐,挂了。 别人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过除夕,自己一个外人插入其中又算什么呢?他本来就是一个多余的人罢了。 唇角扬起了一个自嘲的弧度,虞泽缓缓闭上了眼睛。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。 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漆黑。 浑身的力道都因为发烧而卸了下来,虞泽感觉自己现在像是泡在了热水里,像个软脚虾。 一片寂静中,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。 明明是才睡了一觉,可就是有一股由内而外的疲倦感,让他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。 铃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了,几秒后再次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。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坐起身子,拿过手机。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 电话接通,虞泽没有说话,对方也没有,只有轻微的脚步声通过呲呲的电流传过来。 心脏却猛地往胸膛上撞了一下,虞泽迟疑道:祁源? 是我,小鱼儿。两秒后,低低沉沉的嗓音终于响了起来,声音压得很低,但语气听起来非常急切,再多说两句话给我听,我快要想死你了! 干燥发白的唇瓣微微开阖,喉咙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,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。 小鱼儿?虞泽?你还在吗?祁源听不到他的回应,顿时急了,连忙道歉: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?对不起,说好要一起过寒假,我却爽约了,真的对不起小鱼儿 对啊,说好了要一起的,为什么没来?向来清亮的嗓音微哑,含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哽咽,为什么不来? 电话那头的人呼吸一窒,也不知到底该怎么解释,只能以十二万分的认真保证:对不起小鱼儿,以后永远不会再对你爽约了,不会让你一个人小鱼儿,你怎么了?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 黑暗中,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,流过烧得通红的脸颊变得滚烫,又滴落到手背上,打出清脆的水声。 虞泽!求你跟我说说话,别吓我!祁源的声音方寸大乱,求你了,别不理我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,我发誓以后我要是再骗你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! 祁源一声崩溃的带着哭腔的喊声响起,所有的难受和委屈瞬间犹如开了闸的洪水,汹涌地倾泻而出。 祁源的心都要被一声给喊碎了,嗓音低哑粗砺得像是掺了石头,别哭,小鱼儿,别哭你一哭我就想杀了我自己! 虞泽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,眼泪还在不停地往外流。 你先等等我那头的人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,嘭的一声,又一声,可怕的撞击声持续了好几下,忽然一阵猎猎风声,然后又传来他的喘气声,小鱼儿,你先别哭,你家里现在有人吗? 虞泽拿掉了手,呜咽道:没有 乖,别哭,我在呢,我就在这。此刻所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