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安稳,他梦到了自己八岁的那年。 那时候虞女士刚跟她的第二任丈夫离婚,分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套间。房子不大,但他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高兴,终于有一个地方,是只属于他和妈妈两个人了。 直到有一天,他放学背着书包回家,一拧开大门,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黝黑、一道雪白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。 女人一把娇嫩的嗓音婉转如莺啼,男人嘴巴不干不净地说着脏话,热火朝天。 梦中瘦瘦小小的他就那么呆呆地站在玄关处,一动不能动。直到虞女士不小心发现了他,尖叫一声,随手抓了手边的东西朝他砸了过来,歇斯底里地让他滚。 画面一转,又到了空无一人的器材室。他一低头,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少年模样。 咔嚓一声脆响,是门外落锁的声音,随后男生的污言秽语清晰地响起:就你这样的,也敢抢我们森哥的女朋友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那张脸,一脸狐媚子相,男不男女不女的,更适合张开腿挨男人操吧,哈哈哈哈 几个男生们的脏话越来越下作,在门外笑作一团,恶心得让人想吐。 一股巨大的愤怒迅速地在他胸腔间膨胀起来,他拎起了手边破旧落灰的椅子,一下一下地砸向紧紧关上的门。 嘭嘭嘭骇人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传来,那沉闷可怖的撞击声仿佛同时敲打在他的心脏上,撞得他的心脏越来越痛,越来越喘不过气来 虞泽猛地睁开了双眼。 黑暗中,像是快要渴死的鱼,他张开嘴急促而无声地喘息着。 目光涣散地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,心脏上沉重的压迫感犹在,让他一时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。 昏昏沉沉中,沙发上的人动了一下,发出了一声朦胧的呓语。这轻微的声响却终于将他从混沌中拉了出来。 眼底渐渐恢复了清明。虞泽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,身上的力气恢复后,悄无声息地起身下床,打开了房门。 他的喉咙里像是要冒火了,他急需要水,最好是冰冷的水,能浇熄他内心深处猎猎燃烧的火。 没有开灯,虞泽顺着楼梯摸下了楼,却见客厅的灯是亮着的。 冰箱大开,靳楠刚拧开了一瓶矿泉水,敏锐的耳朵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,立刻回过头来。 四目相对,两人之间只有沉默在蔓延。 片刻后,还是靳楠率先笑了:渴了还是饿了? 虞泽记得之前祁源说过的话,他好像跟这位表哥的关系不太好。犹豫了一下,他收回了下一台阶的脚,不是。 似乎看出了他的退却之意,靳楠往旁边让了让,嗓音含笑:没关系,过来拿吧,我又不会吃了你。 兄弟两人都是高眉深目,五官浓重锋利。但与祁源外露的攻击力不同,面前这人脸上永远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,完美掩饰住了所有的情绪,像一只真正的笑面狐狸。 虞泽嗓子里还在冒火,连带着判断力也在下降。收回去的脚重新动了起来,他面无表情地朝冰箱的位置走过去。 他从冰箱深处拿了一瓶有些冰手的矿泉水,站在旁边的人突然开口道:你跟祁源,是那种关系。使用的是肯定句,而不是疑问句。 矿泉水停留在半空中,虞泽的动作僵硬了几秒后,又很快恢复如常。他的嗓音低冷,含着一丝浅淡的沙哑,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 听不懂?靳楠盯着他的眼神晦暗不明,继续笑道:你跟祁源,你们俩在谈恋爱。听懂了吗? 虞泽心下一突,直觉这个危险的对话不能再继续下去,他只会多说多错。 身形一转,他准备迅速离开这里。 我很好奇,你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直男气息,祁源那玩意儿怎么把你搞到手的?外表斯文的男人讲起荤话来也像是在谈论诗词歌赋,难道是床上功夫太好了?你们上床了? 砰的一声,装满了水的瓶子毫不含糊地照着他的脸袭来,力道强劲刚猛,只差一点就打断了他的鼻梁,最后撞上了他的肩膀又掉到了地上。 虞泽没有说话,但看向他的眼神泛着一层冰冷的杀意。 靳楠被这眼神刺激得血液涌动,语速也加快了:不是?那我就想不出来,他还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?脸?钱?如果是这些,不妨考虑考虑我? 见对方慢慢收紧了拳头,他用一种说不上来的语气继续说:不过也没关系,反正你们也只能玩玩而已。他没告诉过你他家里什么情况吧 靳楠!一声压抑的怒吼从楼梯上方传来,短短几秒后,一脸暴躁的男生出现在了两人面前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