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啊,真是交游广泛。”柳娘子笑着揉揉他的耳尖,旋即向王大郎点头,示意牛车继续往前。 临走前,她状若无意地看了看云雪和踏雨,与后者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交汇,眸间笑意淡去。 大青牛拉车走向镇子南面,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。 目送他们远去,踏雨吃完最后一口胡萝卜,耷拉在身边的耳朵才缓缓竖起。 他直视前方,良久,口吐芬芳:“去你大爷的放逐之地,这不公共茅厕一样,想来就来想走就走?” 云雪一歪嘴,邪魅狂狷:“你刚才对着我不是挺狂的吗?” 踏雨抖抖毛,叹了口气说:“谁让偌大的隐遇镇里,我就只能打得过你呢?” “……就你特么人间真实。” …… “橙子!我的橙子啊!你终于回来了!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!” 回到家,程梓一进门,就被哭天喊地的姜书客狠狠搂进怀里,按在心口,哭得是梨花……哦不,就他那大脸盘子,应该是向日葵带雨。 姜书客经常抽风,而且十次里有九次是因为学堂作业繁重。 程梓淡定地扫一眼他手上的墨渍,再看他皱起的小胖脸,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切。 估计是被罚抄书罚麻了。 彼时,姜二叔坐在廊下剥豌豆,对自家儿子以假乱真的演技丝毫不为之动容,用慵懒平和的语气说着冷酷无情的话语: “今天不把书抄完不许吃饭。” “哇啊啊啊啊啊!——” 姜书客哭得更大声了,一边哭一边托起程梓,用他背上的毛毛给自己擦眼泪,成功地眼泪没擦干,倒糊了一脸猫毛。 换毛期的锅。 程梓无语又好笑,抬爪给他擦眼泪,喵喵叫着安慰他两句。 姜书客吸了吸鼻子,握着他粉白的爪爪说道:“还是你对我好,晚饭的鱼我分你一半。” “怎么回事啊?” 因为要卸货,柳娘子慢了一点进门,大包小包进来时就看到了抱着程梓哭唧唧的姜书客、摆在水井旁桃树下的书桌,以及桌旁好几本摊开的书籍。 姜二叔放下豌豆,上前接过柳娘子手里的东西,顺势为她解惑:“这臭小子今日上课不好好听讲,先生在前面讲解典籍,他在后面偷看话本,被罚抄写四书五经各一遍,以儆效尤。” 柳娘子长眉一竖,照着姜书客的后脑勺就呼了一下。 “去抄书!不抄完今天不许吃饭!” 姜书客鼓了鼓嘴,搂着程梓起身,委屈巴巴地走向书桌。 “我看的又不是什么闲书,那话本子明明也是先生写的……” “嗯?” 柳娘子警告地挑高尾音,姜书客立马怂了,一溜小跑到桌前坐下,提笔接着先前写的继续抄书。 就是那表情十分痛苦,足可让看到的人看图写话出一本《抄写,从入门到入土》。 程梓无声一笑,也不是幸灾乐祸,就是想起高兴的事情。 在姜书客身旁趴卧下来,程梓盯着这稳不住的皮孩,监督他度过刚开始最容易走神的一段时间,直到他定下心来,才收回眼神。 长长的尾巴甩了甩,程梓别开眼,冷不防瞥见身前一本蓝色封皮的书,大概是姜书客上课偷看的话本,因为封面的书名与其他古籍格格不入,叫《天阙小记》。 他一时好奇,忍不住伸爪把封皮拨开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