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一层薄纱幔见他。 齐三公子走路之间多有咳嗽,他和她一样是个病秧子,瞧着眉眼弱势,是个腼腆男子,他停在纱幔前的小道上,说了两句话,但声音细微,听不清。 虞翎霎时明白为什么圣上会给她赐婚。 这种人在圣上眼中,是无用之人。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胆子太小了些,只大着声音说一句他有心上人,他们这婚事,最好想个主意推了好,对她百利而无一害。 虞翎缓缓走上前,透过纱幔能看清她的身形。 齐三公子连忙自顾自说起自己心上人好话,一股非心上人莫娶的架势,可他许是少和女子相处,虞翎一走近就让他的脸慢慢涨红,声音也是越来越小。 他这种性子,是最好对付的。 虞翎看得出他确实不想成这门亲,可她需要。 圣上那里惩戒她不如愿,也不知道怎么找她和谢沉珣麻烦,虞翎只轻叹口气道:“圣上旨意难违,三公子这般想退亲,我也退不了,既是注定嫁你,便是你心中有再多的人,我依旧是想嫁你,为你操持家务。” 齐三公子想是没听过这些话,一时脸红语塞起来,又不敢对她说太多,最后才挤出一句他都是为她好。 虞翎忽地想起了谢沉珣,她想他应当外边过得怎么样?等他回京的时候,她这场匆促婚事,应当已经办完,终究是桥归桥,路归路。 齐三公子不太会和人相处,平日只会读书画画,没话可说,又拿帕子咳嗽掩饰尴尬。 虞翎柔声道:“要我帮你请个大夫吗?” 她脸生得美,性子又好亲近,纵使对她观感再不好的人,也难说她不好相与。 齐三公子自幼有疾,一直被养在家里,母亲虽去世早,但教导他颇多,他不想害了别的女子,才在这种时候特地跑来找虞翎一趟,只连忙说了一声不用。 可他和她温声细语交谈几句话,倒是意外兴趣相投,人都站直了几分,又偏头咳嗽起来,不太好意思。 虞翎缓缓拂开纱幔,她手指纤白,露出张精致的脸庞,看向他微有呆滞的眼睛,请他进水榭坐坐。 他甚至不敢直视她。 泉姐那里还等着虞翎,她还在被许久没见过的雪貂兴奋缠着,就听到丫鬟过来说虞翎和齐三公子在谈名家画,一时半会儿过不来。 虞翎是养在山里十几年,泉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在想自己妹妹何时这样健谈? 旁边的小周大夫没说话,也说不出来虞翎和谢沉珣的事。 等齐三公子回去时,脸都是红的,竟忘了再提醒一句,他们这婚事,不该成。 虞翎只坐在石凳上,文静娴雅看下人领他离开的身影,捏着帕子轻吐一口气,女子嫁人尤为重,可她注定是嫁不了谢沉珣,让他觉得自己心另有所属也好。 此后数日里,虞翎仍旧没出府,只和齐三公子有了私下谈论诗词的来信,他许是先天就有不足,身边没安排过女子,和她的来信里略有拘谨,就像是想告诉她一些事,又不知如何开口。 虞翎没那么多的时间,圣上那里的气,显然是没消。 但这位齐三公子性子还是好的,在成婚前的那天早上,再次来了一趟虞府,咬牙告诉她,他有不足之症,给不了她孩子。 虞府这时已经挂上喜绸,冯管家到底是怕她这里出什么事,派去侯府侍卫,给虞翎守着门。 齐三公子这回也是偷跑出来,虞翎轻拉住他的袖子,轻道一句只愿得一心人,就让他红了眼眶。 他身体不好,她不想惹麻烦,戴上面纱,亲自把他送出了大门,让他勿忧勿念,她喜欢他的才气,不会介意其他的东西。 这点仓促的时间里,她能做到的东西不多,虞翎只想让泉姐安心些,侯府亦好过些。 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