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亲自请的她,吴太太一听便应了下来。 凤冠霞帔是徐家催妆时就送过来的,镶满了珍珠,梳头婆子小心翼翼的替长宜带上,沉甸甸的凤冠压得她只能端着身子。 长宜看向镜子中的自己,面白唇红,她差点没有认出来。吴太太端看她,露出了惊艳的神色,和盛氏道:“这一身打扮,更显三姑娘端庄稳重了。” 长宜从闲月轩出阁,还要去前厅给傅老夫人和傅三爷敬茶,长宜望着空洞洞的闲月轩,眼眶酸涩,吴太太却拿过绣了鸳鸯的红盖头盖在了长宜的发冠上,眼前已是一片刺眼的红意。 女儿出嫁都是要哭嫁的,长宜原本还没觉得什么,在正厅拜别傅老夫人和傅三爷的时候,长宜想到母亲也在天上看着她,一股酸楚之意涌上心头,眼泪收也收不不住。 吴太太劝道:“好姑娘,你可得忍着些,别把妆容哭花了。” 长宜没有兄长,由堂兄傅长宋背着上了花轿。外头响起鞭炮声和响乐,长宜坐在轿子里,隐隐约约听到一声‘起轿’,接着轿子平缓的抬了起来。 木槿和青竺跟在花轿两侧,和长宜说话:“姑娘,你擦擦眼泪,过一会子就到徐府了。” 长宜在正厅哭得厉害,这会子倒没什么眼泪了,花轿在街上转了一大圈,在徐府正门前面停下来。 徐家请的傧相是永城侯夫人,轿子落了地,永城侯夫人亲自扶着长宜下了花轿,这会子天色刚暗了下来,徐家正门大开,庑廊下挂满了彩灯,十字甬道上点着绰灯,把整个院子都照亮了。 地上铺着大红的地毯,长宜由着永城侯夫人扶着穿过大门,二层仪门,一直走到徐家的正堂。人声鼎沸,锣鼓喧天,好不热闹。 直到走到徐家正堂,长宜才觉得手中的大红绣球那一头好像换了个人拿,永城侯夫人还在一旁搀扶着她,拜了堂,随着一声‘礼成’,一群人簇拥着新郎新娘入了洞房。 洞房里更是热闹,还要坐床撒帐,长宜被按坐在床上,永城侯夫人笑着道:“新郎官,可以挑新娘子的盖头了。”屋子里的人开始起哄。 长宜这才知道徐衍一直在她身边,不知为何,她突然又局促起来,两手绞握在一起,她刚才哭了许久,不知妆容可哭花了。 徐衍却很是镇定,微笑的接过喜称。 红盖头被挑开,长宜的眼前一片明亮,她定了定神,才看清屋子里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,徐衍就站在她的前面,身上穿着大红圆领吉服,胸背上缀着云雁补子,素金的革带,乌纱帽上簪了花。 长宜抬头对上徐衍的双眸,他脸上带着笑意,眼眸深邃而平静。长宜微微吸了一口气,红着脸低下了头。 徐衍也坐下来,永城侯夫人笑吟吟的端着托盘撒帐,桂圆、红枣、莲子……带着美好寓意的干果落在床上,新郎官和新娘子的大红喜服上。 接下来还要喝合卺酒,徐二太太身边的李嬷嬷端过来一碗饺子,长宜吃了一口,永城侯夫人就问她:“生不生?” 长宜的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,颇是忸怩的说了一个字“生”。 满屋人哄堂大笑。 徐衍还要去前院敬酒,走的时候望了一眼长宜,倒有些依依不舍的意味,永城侯夫人看在眼中不由掩了帕子笑了一下,催促道:“少詹事,你且安心去前院待客吧,谁还会欺了你娘子不成。” 徐衍就拱手朝永城侯夫人作了一揖。 早在前几日徐衍就嘱咐过永城侯,让他带话给他夫人:“……傅姑娘年纪还轻,脸皮薄,央嫂子多护着她些。” 到底都是与徐家常来往的太太夫人,有头有脸的,就是闹也不会闹得太狠,况且新郎官都走了,略站了会都出去了。 长宜这才松了一口气,凤冠太沉,压得她肩膀酸疼,她刚抬手,却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从屏风后面悄悄溜了进来,生的一团粉嫩,身子骨却有些瘦弱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