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刚是确认你目前的身体状况。” 虽然飞坦这样解释他方才所作所为的目的,可他看待我的眼神,分明是视作了静候解剖的尸体。 是啊,落在他手中,任由他摆布的话,就和死没太大区别了。 因为没有获救的希望,看清现实的我比想象中平静得多。 首先,我在心里按顺序诅咒了库洛洛、西索和飞坦。 然后我就…… 心如死灰地低头接受了命运。 什么都,改变不了,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。 由于漏针,我的右手有点浮肿,飞坦先帮我拔掉了针头。 望着吊瓶里剩下的半瓶药水,我颇感可惜地暗自叹了口气。 人之将死,似乎没什么好挂念的了。 “真是无聊的反应。”飞坦与我四目相对,“已经死了的人,毫无乐趣可言。” 你这货不仅要弄死我,还嫌我没意思? “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。”他说,“尽管存在矛盾,其实你是个不喜欢惹麻烦的人。一味的逆来顺受,习惯逃避,反应单调。” “啧。”他仿佛意识到什么,止住了话语,“所以我要稍微改变做法。” 他拿出一个手指粗的针筒,里面灌满了无色液体。 我没来得及再看清楚点,他按住我的胳膊,将针头刺了进去。 “这、这是什么?!”我忍不住叫道。 就算是死,我好歹要死得明白啊! “你认为我会告诉你?” 飞坦说完,收回空掉的针筒,坐到一旁的椅子上,彻底无视掉我,不再跟我讲话。 那肯定不是置我于死地的东西,却不知道有什么效果。 身体上暂时没有任何不适,主要是内心倍受煎熬。 无事可做,我选择观察天花板。 紧张到一定程度,反而突然变得轻松了,懒洋洋的,像被泡在温水里一般舒服。 我应该是睡着了,可又觉得清醒。 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,如同刚迎来全新的一天,充满着希望。 更具体的,无法形容。 思考的能力消失了,徒留感受的能力。 不知道过了多久,温暖与安宁的光芒,在头脑中消逝后,只觉得,身下的被褥,冰冷又坚硬。 从天堂跌回地狱般的落差感。 视野逐渐清晰,我看到了我伸向空中的手。 啊,我在做什么呢? 发了一会呆,我才缓过劲来。 窗外是黑的……居然……已经……晚上了。 发生……什么了? 注意到床边坐的人,我不由得惊了一惊。 是……飞坦? 察觉到我的视线,飞坦合上手中的书本,敛起眼角看了过来,鼻子以下的部分被衣领挡住,我无法分辨出他的情绪。 “感觉如何?”他语气平静地问。 我看着他,脑筋仍然不听使唤,没有说话。 他等了一会,见我没有应答,便接着看书。 当他翻过第四页,或者是第五页的时候,我回答说,“不知道。” “是吗?”他没有抬头。 胸中莫名的空虚感,令我清晰地感受到心脏的鼓动,似乎比平常略快一些。 那个……是……什么呢? 昏昏沉沉的,我很快陷入了睡眠。 “醒了?”与我讲话的人是飞坦。 “啊……啊……”像在说着梦话,我含糊地发出最简单的音节,“……” “时间差不多了。”他捉住我的胳膊,刺入针头。 “什……” 全身软绵绵的,使不上劲。 我…… 我? ……我。 我怎么了? 对自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,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。 飞坦…… 我连忙查看自己的身体——手脚都在,没有任何不舒服。 是一场梦吗? 梦境和现实的界限…… 懒懒的,不想动。 我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出神。 “宴!” 有谁在叫我。 移动视线,从病房门口进来了叁个人影。 “宴。宴啊!”走过来的人影中的一个,在我眼前上下挥动着手,“怎么半天不答应呢?睡傻了吗?” “声音小点,果果。”另一个身影说,“不是才解除‘禁止探视’吗?” “也许该改天,看起来宴的精神不太好呢。” “所以才要来看望宴啊。” “我们买了水果,要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