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了双眼。 蜜娘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做错了事被巴虎逮着了,她也不问,乐呵呵地看热闹。 “艾吉玛已经起来了?”她恍惚记得早上的时候大门开合过两次。 “嗯,已经在羊圈里忙活了,早饭在后面吃的。”小伙子这几年吃得好也长得快,十来岁的年纪比蜜娘还高了个头盖,他现在不仅是拿着小本本查看牛羊的情况,早饭前还会清扫羊圈来活动身体。 “我们吃了饭也过去。”蜜娘倒了水再重新舀水洗脸。 路过狗屋,巴虎探头看了一眼,里面是空的,狗和山狸子都不在,食盆里还有结了冰的糙米饭,里面的肉都挑干净了。等进了新建的羊圈一看,果然都在这里,一个个嘴上糊了一圈的奶渍,还有弄到鼻子上和头顶上的。 每年母羊产奶了,狗和山狸子就挤在羊羔身边,趁着它喝完奶也去吸一阵。就凭这口奶,它们看守牛羊比人还尽心。 “臭不要脸。”蜜娘看一次嘀咕一次。 “干活儿吧。”巴虎都习以为常了,他拿了刀坐到草堆边上剁草,磨出来的包谷是带水的,产崽的母羊吃了太稀的东西会拉肚子,他就剁碎牧草拌在包谷浆里。虽然麻烦了点,但母羊吃得好奶就好,喂肥了羊羔自己也不掉膘。 其其格和吉雅拿了小扫帚去清理食槽,蜜娘带着哈布尔烧火,这个羊圈全是母羊和羊羔,才出生的羊羔最怕冻,所以羊圈中间挖了个火坑,里面堆的就是半干的牛粪,由着它慢慢捂火。 哈布尔坐不住,烤一会儿火跑去给他哥姐帮倒忙,被训了又含着一包眼泪回来,眼泪烤干了也忘了这茬事,没一会儿又亲亲热热地喊哥喊姐。 蜜娘打眼瞅着这兄妹三个,庆幸道:“这得亏老三是个缺心眼,不记事也不记仇。” “其其格和吉雅也心软,训哭他又后悔,过后了会道歉。”巴虎现在看他的孩子怎么看都觉得好,“哈布尔也好哄,摸摸头再抱一抱,立马就不气了。” 蜜娘再看围着兄姐转的小老三,三个儿女她越看心里越满足,“就他们三个了吧,以后不生了。”三个刚刚好,性子也刚刚好,再生一个,万一是个犟的,或是小性的,同胞兄妹说不定能闹出仇来。 巴虎就等她这句话了,闻言立马点头,“有他们兄妹三个已经是上辈子积德行善了,太过贪心不好。” …… 二月尾,日头高挂的时候多了,地上的积雪化了又结冰,结冰再化成水,水再结成冰,循环往复,地上的雪一寸寸薄了下来。 九只山狸子出了窝整天不着家,踩着雪在冰天雪地里晃悠,偶尔才露出一抹影子,家里人见了就拿肉诱它们回来,但也是吃了就走。 “哎,你们睡觉是在哪儿?”巴虎拽住大斑的后颈皮,蹲下身跟它说话:“你们没回山啊?还是打算雪化了再回去?” 大斑自然是回应不了他,吃干净食槽里的肉,吧唧吧唧舔了嘴巴,挣脱落在后脖子上的手,带头往出跑。 巴虎跟了出去,抱臂站在门外看九只山狸子往东跑,等没影了才转身进屋。 “再过几天,等雪化的差不多了,我要去把几匹老马放生了。”他进屋跟蜜娘说话,“你可要去?” “放生?”蜜娘抬眼,把手里的衣裳叠整齐放箱笼里,走出来问:“怎么没听你提过?” “也是牧仁大叔提醒我的,当年我分家出来我娘给我的几匹马,听他说是她出嫁时蓄的小马驹,也快三十年了,年龄大了,就不让它们跟着我们东跑西迁了。”巴虎说打算把老马带到东南边,那边地势有些起伏,过往的人也少,“一起过去吧,把三个孩子也带上。” 蜜娘点头,给三个孩子说了,娘几个都盼着天上的日头再烈点,早日把地上的雪晒化了。 跟他们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扈家人,日日去河边看河里冰块融化的情况,等到河水开冻,立马敲锣通知六日后动身去临山。 “今年怎么走这么早?地上还是湿的。”巴虎纳闷,出去一趟带了一脚的泥,进屋就要换鞋,他站在檐下跟蜜娘说:“那我们三天后等地上干一点了就去放生老马。” “行,这几天先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。”蜜娘伸了个懒腰出来,明亮的光晕刺的她睁不开眼,沁凉的风吹在脸上格外醒神。她手搭在男人肩上,倾身靠了过去,“又是一年春了啊。” 巴虎没说话,揽着她并肩站在檐下,透过敞开的大门看河里飘着的冰块,有牛过去喝水,呆呆地望着河面。 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