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的背上,看抱着小老三坐河边撸起裤腿洗脚的男人,坐过去问:“东家,累了?” 巴虎意味不明地盯了她片刻,湿漉漉的手捋顺了散乱的头发,后倾着身子看低头吃草的牛羊,哼笑道:“东家?别人喊行,你喊?不可。在你面前我是跑堂的伙计,是小二哥,你说是不是?” “能给我当伙计是你的福气,你一个打杂的占了掌柜的,睡着了都要偷笑。” 巴虎听了笑露了一口牙,哪儿还用得着偷笑,正笑着,腿上突然一疼,他“哎呦”一声,哈布尔惊讶地抬头看他,手上还有根腿毛。 “你是不是又欠揍了?”巴虎弓起手指扬了扬,到底还是没有敲下去,拍着屁股给赶下身,“你安静一会儿就瞎鼓捣,磨人精。” 哈布尔才不理他,转身坐他娘怀里,又低头开始拔草往水里扔,力气不够又被风卷着撒了一头,旁边的两个人也没躲过。 蜜娘推开小三子站起来,拍掉头上的草渣伸手拉巴虎,“走,今天我让你享受一番东家的待遇。” “什么待遇?” 蜜娘没说话,吹了个口哨,不远处低头啃草的大黑子撂着马蹄跑了过来。 “你教我儿子闺女学骑马,今儿我给你牵次马。” “啧啧,到底是亲生的。”巴虎拎起小老三踩着马蹬上马,动作间丝毫不见疲累。 哈布尔尖声叫又招来了其其格和吉雅,这俩撇着腿撵上来,伸手喊着让爹拉一把,“我也要坐马背上回去,走不动了。” 其其格坐在巴虎身后抱着他,吉雅又坐在其其格身后抱着她,爷四个共骑一匹马,缰绳握在走在草丛里的女人的手里,黑马嘴里嚼着草,慢慢悠悠往回走。而刚被驯服的两匹马,喷着粗气呲着大板牙,甩着尾巴跟在后面。 “呦,你们这是?”宝音爹扛了个袋子出门,见他们这一家女的牵马男的悠然坐马,疑惑的眼神上下扫视一番,迟疑地猜测:“巴虎是身上哪儿不得劲?” “没,是我跟他打赌输了,给他牵次马。”蜜娘随口扯了个理由,“你这是要去忙啥?” “这不又该剪羊毛了,我先去给今年新生的牛羊烙个印,你家的忙完了?”这话问的是巴虎。 “还没,也打算是这几天动手。”到家门口了,巴虎翻身下马,再一个个把孩子拎下来。 一番寒暄,宝音爹错过身继续走,听到粗哑的叫声回头,是在山包上晒太阳睡觉的山狸子醒了,像狗一样挤着抢着往家跑。 其其格和吉雅也听到了动静,慌里慌张的把沾了蜜的馒头块儿往马嘴里塞,“快吃快吃,土匪来了。” 又冲屋里喊:“娘,大斑小斑它们跑回来了。” “晓得了。”蜜娘把刚阖上的蜜罐又揭开,舀了两勺蜜倒碗里,冲了些水端出去。它们夜里出去捕猎,不缺吃不缺喝,草原又大,一天换一个地儿睡,一年不带重复的,但这九只山狸子就盯着了河对面两里外的山包,日日躺在上面睡觉晒太阳,竖着的耳朵盯着屋里的动静,一旦有马有骆驼回来,它们也颠颠往回跑,就馋着那口蜜。 人出去山狸子也到了,伸着懒腰昂着头,闻到熟悉的味道,抖着尾巴就来了。 “舔一嘴就行了,吃多了齁着了。”蜜娘推开大斑的头换小斑过来,其他还没轮到的就虎视眈眈地盯着,它们心眼也小,要舔一下都只能舔一下,有那舌头长的,卷多了滴在了地上还会被吼。 一直把粗黑陶碗舔干净,再没一丝甜味儿了,大斑小斑它们又转头忙活着相互舔嘴边的毛。一副可怜相,蜜娘看着都于心不忍,活像被饿十天半个月了。 等其其格和吉雅给马又饮了水梳了毛,三匹马相继离开,大斑小斑它们这才放心离开,生怕主人趁它们不在给马开小灶了。 巴虎剁了骨头倒进锅里煮着,他听到脚步声进来,抬头问:“都走了?” “走了。”蜜娘把粗黑陶碗放木箱上,“这两天骟羊骟牛,骆驼是吓跑了,它们要是在,还得一碗蜜喂。” 巴虎轻笑两声,“你看着火,我出去洗菜,顺便提两桶水进来。” 两个火炉子一起烧,一个炖骨头一个烧水,趁着肉还没炖好,先给三个孩子洗了头发。 “今年还要请人剪羊毛吗?”蜜娘问,指了下一旁的凳子让其其格坐,“头发晾干了再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