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踩的黏脚,蜜娘带着一脚的泥把瘫卧在草地里的羊给拖到空地上,多是被牛马踩的,也有撞在一起摔断腿的。羊惨叫声不断,蜜娘发现了两只屁股后面不住流血的母羊,这是母羊流产了。她没办法,巴虎也没办法,他只能趁着羊群安静下来后,拿了刀把起不来身的羊都给宰了。迁徙的路上伤羊病羊活不下来,早晚都要死,还不如来个痛快。 一个衙役骑马从前面跑过来,边跑边通知:“今天不走了,各家各户清点自家的牲畜,晚上在这里休息,今晚若是不下雨,明早再动身。” 衙役走了,宝音娘带着宝音来了,是道歉的,如果不是她家牛羊动乱,也不会惊扰了巴虎家的牲畜群。 这种事怎么说呢,遇到这种情况也避免不了,毕竟人也不是故意的,谁也不想有这事,巴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八只羊,叹了口气,“算了,早晚都要宰了吃的,让宝音留我家帮忙看着其其格和吉雅,蜜娘要处理这些羊肉。” “你们受伤的羊我们赔给你们。” 巴虎摆了摆手,“你家这次受伤的羊也不少,再加八只,你们打算怎么办?吃又吃不完,卖?估计家家户户都有受伤的,也没人买,只能给放烂放臭了,那不是糟践东西?我家好歹还有十来只狗,趁着个机会,我也好好犒劳犒劳它们。” 对两家来说,八只羊可有可无,宝音家赔的起,巴虎家也不缺,就是要了这份赔偿,这两天巴虎也还是要宰羊犒劳到现在还在找羊的狗。索性全个情分,以后也更好来往。 “宝音她爹要是空了,你让他来我家牲畜群里找你家跑来的牛羊,他要是找漏了那可就便宜我了。”巴虎玩笑道。 “那估计要等到明天了,他跟我公爹都骑马出去了,我家跑散的羊多。”宝音娘叹气,她把宝音留下也要回去了,她家踩伤的羊有二十多只,还有头牛摔断了腿。 蜜娘想把宝音送到车里陪其其格和吉雅,但门一开,两个小的就急着要下车,不让下就哭,还整个人缠在她身上不让走。 “外面有风,要冻生病的。”蜜娘想好好讲道理,奈何这两个小崽子像是耳朵塞驴毛了。说到冻生病,她立马回头喊:“巴虎,先别忙了,你先把湿衣裳换了,别再冻病了。” “我把羊肉砍了再换,免得换了又迸一身的血。”他拎着砍刀砍得梆梆作响。 蜜娘不顾两个孩子的耍赖声,把人从身上扒下来又塞进勒勒车里,之前还是假哭,这下可就是真哭了。 “宝音你也坐进去,天快黑了,外面冷。”她给宝音脱了鞋子也抱进车里,在嚎啕大哭声里无情地把门关上了。 “要不我搭个毡包让孩子坐毡包里玩?”巴虎听到孩子的哭声心疼又头疼,“勒勒车太小了,孩子一整天憋在里面也难受。” “晚上是睡勒勒车里还是睡毡包里?” “你带孩子睡勒勒车。”也就马车下面的地儿是干的,扎毡包就是铺层牛皮再垫两层毛毡,晚上睡觉也没睡勒勒车里暖和。 “那不就得了,费了好大劲扎了毡包只为了让他俩开心?别太惯着了,孩子哭就让他哭,免得动不动拿哭来威胁人。”只要孩子不是饿哭的疼哭的,蜜娘能狠下心听他们哭,哭一次知道不管用,下一次就知道掂量着哭不哭了。 她把火炉子搬下来,去河里提了水,从最后一辆勒勒车里铲了半筐牛粪,雨下的太突然,巴虎和希吉尔他们没来得及穿雨披,都淋湿了头发,衣裳能换身干的,头发要再用热水洗一遍。 烧水的时候蜜娘把巴虎掏出来的羊肠子都给装篮子里,提到河边站在石头上淘洗羊粪,羊粪顺着河水飘走,她再提回去倒在盆里撒了半瓢灰面和粗盐搓洗。 “巴虎,水开了,你去换衣裳,换了衣裳出来洗个热水头。”蜜娘再次催。 “我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