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后两进小院, 因为有暖炕的原因,前院的屋子是用来做饭和睡觉的,库房都是在后面的小院, 巴虎带着男仆赶车把粮食从古川拉回来后,两间屋就堆得满当当的了。 “有没有人在家?我们是衙门的。” “有。”蜜娘听到声正在晾肉屋里开窗子, 宰的四头牛都大卸八块绑了绳子挂在晾肉杆上, 这是为夏天准备的风干牛肉。 衙役见出来的是个妇人,面上有须的男人问:“可是巴虎家?” “是,您找他有事?他带了仆人进山砍树去了,不在家。” “有能做主的人就行, 他在不在家无所谓。”看样子家里只有一个妇人,衙役也没要求进去,三人就站在门楼里说话:“是这样的,扈县丞派我们下来每家每户收三十斤肉,因为北迁的难民缺肉过冬, 我们当地人也捐些粮肉让他们这个冬天能不饿肚子。” “好,您稍等,我这就进去割肉。”蜜娘没犹豫, 这个时候也不心疼肉了, 照着没骨头的牛肉划了一溜子下来,掂着不止三十斤。 衙役一看也知道割多了,他看了蜜娘一眼, 说:“不止三十斤吧?” “我也是北迁来的大康人, 来漠北后大居次无息租给我们四只羊,还给我们准备住的地方, 扈县丞为了让我们活下去也费了不少心思。现在我的日子好过了, 也该帮帮一同遭过难的老乡。”蜜娘把牛肉放牛车上, “我们来漠北给你们添了不少事,劳烦你们为我们操心了。” 两个衙役一愣,对上眼不由一笑,“小阿嫂客气了,这本也就是我们该做的。”有的人说的话听着真他娘的顺耳。 衙役走后,蜜娘想起还在扈县丞家做工的赵阿奶,她包了一包干果,又拿了六个山柰六个山梨装在篮子里往西去。 在临山时大家住的都是毡包,也无所谓通传,回了古川住上了砖瓦房,扈县丞家有了门房,想找人还要先去通传。 “蜜娘,我就知道是你。”婉儿穿着淡粉色小棉袄,提着鹅黄色的裙子跑出来,“我还想着这两天去你家认个门呢,听说你家在靠东的第一家?” 蜜娘拉住婉儿的手,夸道:“你这身袄裙好看,我好久没见到我们中原人穿的衣裳了。”在漠北,不论男女都是穿袍子,天冷了就套羊毛袄或是厚披风。 “我陪扈小姐做针线活她赏的。”婉儿有些不好意思,拉着蜜娘走到挡风的角落,“我跟阿奶住的是扈家的下人房,不好请你进去坐坐,扈家的规矩挺严的。” “没事,那你以后去我家找我玩。你打听的没错,东边第一家。”蜜娘琢磨着婉儿不好在外面久待,她把胳膊上挎的篮子递给她,“前些日子跟巴虎去了趟古川,买了些干果,拿来给赵阿奶闲时嗑个牙。” “别……” “别推来推去的,我孝顺赵阿奶的,你就是个跑腿送东西的。”蜜娘说笑。 “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。”婉儿被蜜娘笑盈盈的眼睛闪了一下,她在扈府帮工,还要照顾八只羊,很难抽出时间去找蜜娘说话。长时间不见,每见一次都能发现蜜娘又有新变化,性子越发活泼,嘴里的话也很俏皮。 晚上婉儿跟赵阿奶前后脚回了下人房,不大的房间里盈满了果香气。赵阿奶待在扈小姐身边的时间长,知道山柰果在漠北卖的贵,蜜娘送来的虽不及扈小姐吃的品相好,但闻着果香就知道是好果。 “蜜娘那丫头是苦尽甘来了,嫁了个好男人。”赵阿奶话里有庆幸,脸上却是一片凝重。 婉儿没注意她阿奶的神色,抠了颗松子扔在嘴里,倒在温热的炕上打了个滚,“蜜娘跟以前相比变化挺大的,看着就知道她嫁人后过得好。” 赵阿奶没吭声,她思索了好一会儿,说:“婉儿,你搬出扈府住吧,去跟盼娣她们住。”婉儿虽说不是扈府的丫鬟,但大多数时间都耗在扈府的后宅里,陪扈小姐做针线活、读书、去厨下跑腿提东西,恐怕扈府的下人都不记得她没卖身进府,就是记得怕是也不在意,因为干的都是下人的活儿。 “你现在芳华正好,天天在扈府住着,也不认识外面的人,阿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