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有说话声,想着蜜娘可能出去找认识的人说话去了,他也没急着起床,双手枕在脑后,眼睛放空地盯着被落日印上色的毡顶发呆。 一个狗头从门缝里挤出来,巴虎眼睛一眨,大黄摇着尾巴到了床边,他伸手拍拍它的狗头,语气干涩道:“真是个好狗。”也不知道它进来看过他多少次。 “醒了?难怪大黄突然站起来往屋里来。”蜜娘站在门外,一字不提上午的事,若无其事道:“醒了就快起来,你不觉得饿?” “你在家啊?我还以为你出去玩了。”巴虎掀了被子,又恢复了今天之前的精神劲儿。他一无所觉被人算计了数年,还拿那些人没办法,说起来挺难堪的,他感激蜜娘闭嘴不谈,就像她知道他们父子相怨,却从不探究他同室操戈的过往。 “没,我在试着做雨披,木香她们没厚衣裳挡寒,我提起要教她们做雨披。”蜜娘拿了她弄了半天的毛毡,问巴虎在帽子和领口上的细节处理。 巴虎接过毛毡拿了针线当面做给她看,不时抬眼瞅她,“她们对你可真心?” “一起患过难的,比寻常关系要亲密些。”巴虎在交际往来方面感情淡漠,蜜娘不然,她也不想巴虎在一朝被蛇咬后在这方面管着她。 “我心里有数,你别担心我,我也是在我好过之余才给她们搭把手,不会滥好心。” 男人应了一声,也不再多说,蜜娘在看人心方面比他强的不是一星半点。 隔天蜜娘带了毛毡去河西边找木香,带了剪刀和针线随着她们一起去放羊的地方教她们做雨披。 “蜜娘,听说你昨天跟人吵架了?把对方逼得落荒而逃?”木香好奇是因为啥事吵起来了。 “怎么都知道了?”蜜娘坐莺娘旁边,看她拔不动针,她给接过来帮忙缝线,“也就别了那妇人几句话罢了,我都不认识她是谁。你们是听谁说起的?可有人在外说我丑话?” “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,我们也是听旁边住的邻居说的,据说他们本地人都说你嘴巴比刀刃还锋利,得理不让人。至于为什么吵,都说不清楚,我一听就知道是跟你吵架的人没理,她要是有理,早就巴巴地在外说三道四了。”木香挑眉,“我说的可对?” “对极了……” “蜜娘,你来帮我看看我这里缝的有没有问题?”盼娣打断蜜娘的话,转口谈起回古川的事,说不知道古川那边是什么情况。 这个话谁也接不上,蜜娘知道的都是巴虎说的廖廖几句,他住的是青砖瓦房,不定旁人住的都是青砖瓦房,她也不好开口。 “我早上赶羊去喝水的时候看巴虎在倒药渣,是药渣吧?他病了?”木香找了个话茬随口聊。 “我病了,是我喝的。”蜜娘说完下意识觉得不对,她去医馆抓药的事她们该是知道的啊。但她还没问出口,就听盼娣尖声叫:“哎呀,我给剪毁了。” 这下大家都朝她看去,毛毡被她剪了个大口子,就是缝好了也会漏水,只能把剪坏的那一溜都给剪了再锁边。 “你在想啥呢?好好的毛毡给糟蹋了。”兰娘心疼,弹毛毡多费劲啊,嘴里叨叨着莺娘拿剪子都比她拿得稳。 盼娣没还嘴,由着兰娘念叨,甚至希望她多念叨一会,她心绪不宁地抬眼望向蜜娘,不等对上眼,又赶忙垂下头。 蜜娘在看木香,木香也就在盼娣尖叫时抬头望了一眼,之后便事不关己地做她自己的活儿,看样子这两人矛盾不小,而且还没和好。 “蜜娘姐姐,你生什么病了?”莺娘还记着这事,关切地问。 这下蜜娘是真确定盼娣没跟其他人提起过她昨天去找她的事,她疑惑不解地朝盼娣看去,嘴上解释道:“不是什么大病,就是之前逃难亏了身子,月事不顺,找大夫抓了几副药喝。难道盼娣没跟你们说?我昨天还去找你们了的。” “我给忙忘了。”盼娣讪讪的,见其他人都朝她看过来,她心慌的如重鼓捶。 “要说什么?”木香深深看了盼娣一眼,转头问蜜娘。 “我去看病的那个大夫给看诊,把脉五文钱,不在他那里抓药也给看。我昨天看病的时候想着大家都受过苦,想着别藏着什么毛病没发出来,就来给你们说一声,看有没有想去把个脉的。”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