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次打死也不会和沈序出来喝茶。 二人头回罕见地达成共识。 事后,钟大娘登门道歉,保证短期内绝不会再给曦知介绍歪瓜裂枣。 “短期……”她无意瞟了眼正在一边漫不经心削竹子的沈序。 “嚓—嚓—”像在削仇人一样。 钟大娘隐约觉得也许,大概,那根竹子就是她。 她陡转话锋:“不!我永远也不会给曦知说亲了。” 曦知不解其中关窍,啜着药汁傻乎乎地笑。 秋风扫堂,庭前月如明镜。 林翊拿着两壶小酒,往院下的台阶走去。 寒辉漫延在少年的衣袂,他的背影寂寥落寞。 “沈公子。”林翊递给他酒,“有兴趣小酌吗?” 酒壶泠泠地相撞。 “沈公子,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个问题,困在心里挺久了。”他撑着双臂后仰望天。 沈序侧过头看他。 林翊大口饮酒,涩味辛味滑过喉咙,真是舒爽。 他抹了抹嘴角的酒渍。 “实话告诉我,你是不是喜欢曦知。” 第025章 沈序没有急着回答,他在思考何谓喜欢。 朝廷的同僚是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公子哥,某天他带来一只圆头圆脑的小狗:“沈兄,你喜欢吗?” 小狗哈哈吐着舌头,涎水顺着滴到地上,沈序觉得它脏极了:“不喜欢。” 迄今为止短暂的人生,他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,就像他无法区分女子的美丑,同样也无法界定喜欢的定义。 兵书,经书,古籍十六卷,从未记载。 多年的习惯,他的头脑下意识地将为他作出回答,不,是你误会了。 可是,另一个回答也在叩问内心最深处。 是他从未说过的那两个字。 “我……”少年攥紧了拳头,他的答案呼之欲出。 林翊缓缓开口:“我不急着要你的答案,是也好,否也罢,只不过曦知是我唯一的妹妹。” “沈公子想必也有亲人,能体会到血浓于水的感情。我从前太急着给她一个锦衣玉食的生活,结果反倒需要妹妹来救。” 沈序静静地听着。 “幸好,她不像我这么窝囊。”林翊低下头,落寞地笑:“她能把钱砸在陈敏脸上,那一刻我才发现我不如她太多,是我能力有限。” 沈序张了张嘴,他不大会安慰人,“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。” “问你这个问题是我唐突。”林翊道:“她才及笄我担心个什么,不过——” 他突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序。 “恕我失礼,我希望未来能长久陪伴在知知身边的人是你。” 沈序微微睁大了眼。 趁着酒劲,反正明日都会忘得一干二净的事,林翊索性全兜了个底:“改天一定要找你打一架,以报夺妹之仇。” 说着,拳头往沈序左肩砸了一下,而后醉醉躺倒。 刚才还煽情呢,沈序无奈地摇头笑笑。 不多时,身旁响起鼾声。 沈序回忆起八岁的时候,将门之后的小公子羡慕地对他说:“你武功厉害又从小习剑,一定很喜欢打仗吧。” “父亲说,喜欢打仗的都是冷血的家伙。” 现在,他告诉自己,自己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。 “谢谢你。”沈序轻声对林翊说,“让我遇见她。” 活泼且生动,唯一且独特的,属于他的女孩。 —— 曦知的病已好了大半,这几日她呆在屋子里长草,实在闷得厉害。 “我朋友送了我两匹骏马。”霍宵说这话时不自然地瞟了眼沈序,“不如咱们去试试?” 他这提议莫名突兀,连向来直脑筋的七月都忍不住提问:“朋友?什么朋友送你两匹马?” 霍宵暗道主公给的这差事也忒难办,“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将军嘛。” “又烧糊涂了。”七月伸手覆在他的额头,被他打了下去。 主公说这几月形势风声鹤唳,他必须要教曦知学会马术,让霍宵顺路过来陪跑。 陪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