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辱,不堪,愤怒,慢慢冲上了少年的眼,却在最后化消成妥协。 他敛目,答:“是。” 陈敏哼了一声。 家仆此时匆匆:“大小姐,夏莺姑娘来了,还带着……” 夏莺?哥哥新娶的外室吗? 陈敏拂手:“请她们进来吧。” 林翊知道夏莺已嫁入陈府的事,也知晓她和七月曦知素来水火不容,他不想被她看见,忙收拾着起身。 没来得及,夏莺朗声笑道:“我早说没骗你了。” 他心一惊,下意识地回头。 有时,她宁愿自己是瞎子,或者有一眼就忘的本领。 想装作不曾看到他,可心还是指使着眼睛不受控制地去看向他。 曦知轻轻咬住了薄唇。 陈敏瞥了女孩一眼,轻描淡写问:“你妹妹?怎么还找上门来了。” 曦知深吸一口气。 陈敏的长相极具攻击性,蛇眼淬着寒光,跋扈嚣张地俯视她。 而曦知身段娇软,那双杏目瞪人时也总不自觉地生出无骨的脆弱感,仍旧不惧地质问她:“你是谁?” “陈敏,陈家大小姐。” 曦知未及笄,说话时的语调依稀存着孩提时的稚糯:“大小姐,我要带我哥哥回家。” 陈敏被她逗笑了。 “带他回家?”女子摇了摇头,“我还没玩够呢,况且,咱们是公平买卖,他为了钱,我为了快乐,我怎么侮辱他都行。” 曦知转而朝向林翊,固执地拉起他的手:“哥哥,她是坏人,我们走吧。” 林翊迟疑了半刻,不知觉动了脚步。 陈敏顿时勃然大怒:“站住!他是我的东西!” 女子手掌劈下一道劲风,竟是想甩给曦知一巴掌。 林翊反应迅速地回神,将女孩拢在怀下,反手甩了她一个耳光。 陈敏始料不及,错愕地捂着半边面颊,见林翊表情阴翳,吐出字句:“我警告你,不许碰我妹妹。” 一旁看戏的夏莺也在这时改了幸灾乐祸的表情,“陈敏,你这是做什么!” 林翊抱着曦知往府外走,陈敏留在原地气急败坏地吼叫:“林翊!你有胆子就别回来!” 一直往外走,走到附近的小巷子里,他让曦知回家。 小姑娘揉着红通通的兔子眼,说什么都不肯。 林翊没办法,他让人把沈序喊过来,先带走她,自己再回陈府去,毕竟他的钱还没有拿到。 曦知不听他的话,应该会听沈序的话。 二人僵持一会儿,沈序便到了。 他方更衣过,身上是曦知从未闻过但特别好闻的清香。 她伏在他的肩头,慢慢安稳了心绪。 “麻烦,麻烦沈公子。”林翊嗓音略嘶哑。 沈序听到肩上的女孩在轻轻地呜咽,声音柔柔地在他耳边说不要。 他背对着林翊,沉默地听完曦知所诉。 她眼睛哭得好红,全身都在发抖,缩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可怜的小猫,爪子挠得他心里好疼。 那是他第一次有那样疯狂的念头,他好想舔掉她的眼泪。 他知道自己的经历已经让他变得和常人不同,即便在外人眼中,他是天之骄子冠军侯,最年少的主公。 无人采撷的高岭之花,生于白昼,在黑夜里扭曲,枯萎,腐烂。 林翊奇怪,沈序并没有抱曦知离开,也没有向平素一样客气地说上一句“无妨”。 相反,他突然起身,狠狠揪住了自己的衣领,林翊讶于他的力气,下一瞬他的后背重重砸上了墙面。 少年疼得□□一声。 他的年岁比沈序大,但个子与他相差无多,不过沈序还会长高。即便如此,当沈序和他对视时,林翊头一回感受到了什么叫天生的压制。 两人靠的很近,沈序冷冷地逼视着他,林翊的衣领被他绞在手心,传来的力道甚至还有了令他窒息的错觉。 这和年轻气盛的男孩子们要打架前的阵势没什么不同,只是沈序更成熟,更冷静,更有寒意。 他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,这个身份的威严和贵姿。 到底是谁。 “你是她的亲哥哥,”他近乎危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