答应。” “五郎,”中门无声打开,王述之的父亲王登拄着竹杖走出来,神色肃然,“休要阻拦,让他们进来。” “大人!”王述之连忙跑过去扶他,“他们硬闯不说,还带着个女道士,实在晦气!” 王登脸色一沉:“住口!” 他看着贺兰浑:“你既有皇后的旨意,我让你进门,不过丑话说在前头,就算是奉旨查案,也从不曾有赖在苦主家里不走的规矩,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,看完了就走!” 贺兰浑带着没什么正经的笑容:“我尽量,不过查案嘛,许多事也不是我想快就能快的,再说我大老远地从东都赶过来,饭都没顾上吃一口,世伯总不见得连口茶饭都不舍得备办吧?” 王登转身离开:“五郎,你来照应。” 半空中,纪长清俯瞰着脚下灯火昏暗的内宅,怨气最浓的是第三进院子的角落,那里没有亮灯,黑魆魆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。 “阿师!”青芙早将四周大致查了一遍,返来复命,“气息很怪,不像鬼也不像妖,弟子愚钝,说不出是什么东西。” “怨气。”纪长清淡淡说道。 她从前见过这种情形,怀着极度痛苦死去的人,怨气可能会留在死去的地方,有的甚至十几年几十年不肯消散,但这里的怨气跟那些死人的怨气不一样,这怨气里没有鬼气,不像是死人留下的。 “怨气?”青芙问道,“是王亚之的吗?” 纪长清按落云头:“下去看看。” 双脚踏上实地,纪长清踩到了厚厚的积雪,阴寒的冷气在四周流动,这院子似乎已经很多天不曾打扫过,就好像已经被隔绝出这个钟鸣鼎食的士族之家,永远遗忘了似的。 哒,青芙点着火折子,摇晃的火焰照出一小片范围,纪长清看见角落里有间小屋,门窗关得紧紧的,有浓浓的药味儿从缝隙里传出来,正要上前时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喝:“站住!” 王述之急匆匆赶来:“这是我阿嫂的住处,她已有身孕正在养病,不能惊动!” 纪长清从药味中分辨出了艾叶和三七的气味,这些都是止血的药,孕期要止血,看来是胎像不稳,有下红之症。 “哪个阿嫂?”青芙往黑漆漆的窗户里看了一眼,“死了的王亚之的?” “你!”王述之怒气冲冲,“竟敢直呼我亡兄的名讳,岂有此理!” 他虽发怒却并没有否认,看来里面的确是王亚之的妻子。纪长清转身向门前走去:“开门。” “不准乱闯,”王述之带着仆从拦在门前,“出去!” 漆黑的窗户里突然亮起了灯,随即一个虚弱的女人声音传了出来:“谁,谁呀?” 短短三个字她说的无比艰难,每说完一个字就要停下来喘息一会儿,似乎随时都会断绝呼吸,纪长清皱了眉:“她病得很严重,为何不给她医治?” “此乃我家家事,就不用你管了吧?”王述之冷着脸,“请走吧!” “放屁!”身后脚步匆忙,贺兰浑风风火火闯了进来,“她是我表姐,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家事,开门!” 他带来的健仆一拥而上,三两下就把王家的仆人撂倒在地,王述之上前阻拦,也被贺兰浑一脚踢开,正要闯门时,门开了,露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粉妆玉琢的半边脸: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 这是伺候的侍婢?贺兰浑打量着她:“你家娘子病好了些吗?” “阿错关门!”王述之沉着脸瞪她一眼,“谁许你开门的?若是害阿嫂受了风,你死不足惜!” 阿错低着头关门,贺兰浑刺溜一下从门缝里挤进去,卡在门内往里一看,里间的床帐关得紧紧的,却还是一股子阴冷的寒气,满屋中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,晃晃悠悠似乎随时都会熄灭,贺兰浑神色一冷。 固然他与这位武家三表姐几乎全无交情,然而她怀着孕又病成这样,王家如此豪贵,居然让她住这样的屋子,点这样的灯,还只有一个侍婢照顾?沉着脸叫道:“三姐,我是贺兰,你怎么样?要不要我请个大夫给你看看?” 半晌,床帐里传出方才那个虚弱的声音:“看,看过了,在吃药,我,我很好。” 这样子绝对称不上好。贺兰浑心思急转,莫非是有王述之在跟前,她不敢说什么?那就不如趁着审案的机会,问出实情:“三姐,我奉皇后之命,来查姐夫……” “闭嘴!”王述之一把抓住他,低着声音,“她还不知道我二哥的事!她胎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