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 她有些意外, 也有点困惑,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圣人,更没有超脱到那个境界。 恰恰相反的是, 她是个欲望和私念都很重的人, 她还很贪婪, 放不下的,想要抓起来的东西太多了。 可这一刻,她却只剩下漠然。 周珩又坐了一会儿,便起身离开。 走廊里已经不见蒋从芸,以她的性格来说,这会儿八成已经去庆祝自己恢复自由了吧,大概还会疯狂购物,或者是其他发泄方式。 周珩就一个人在医院里溜达片刻,期间也整理了思路,还给周家大宅去了一通电话,联系上陈叔。 陈叔正在收拾周楠申的东西,不会儿就要送来医院。 周珩听着陈叔焦躁的语气,无声的笑了下,相比蒋从芸和她,陈叔大概是那个屋子里最关心周楠申的人了。 当然,陈叔在周家待了这么多年,想必也会知道很多事。 周珩说:“陈叔,医院这边有护工和护士照顾,你不用太担心。家里还有很多杂事需要你来处理,我妈她……你也知道,她好不容易解脱了,肯定是尽可能地把自己摘出去。所以后面的事,我还是要仰仗您啊。” 这话虽然是一贬一捧,却也是事实,蒋从芸的一言一行,陈叔都是看的最清楚的。 无论如何,蒋从芸是主人,陈叔是管家,周家散了,蒋从芸还能分到一笔财产,但陈叔却会因此丢掉工作。 而这份工作不仅是待遇好,能握有一些权力,最主要的是陈叔在周家多年,对这份工作倾注了太多情感,甚至将周家当做他自己的家。 所以可想而知,周珩这话不仅点出了陈叔的分量,也算是对未来的一种承诺——周家可以少了蒋从芸,却少不了他。 陈叔欣慰之余,也很快表明立场:“小姐,你就放心吧。周先生前几天跟我交代过了,我也答应他,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,只要周家有需要,我肯定会一直在。你有什么需要我办的,尽管吩咐。” 周珩笑道:“其实我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。” 陈叔忙问:“是什么?” 就听周珩说:“这件事就是,你什么都不要做,就像过去一样该干嘛干嘛。我爸住院的消息一旦传开,有些心怀二心的,势必会在这段时间露出来,暗中搞小动作。我知道您眼睛毒,对下面的人了解也透彻,那您就帮我盯着点,有什么异动随时告诉我。等忙过了这段时间,我会一起收拾。” 陈叔一听这话,顿时间整个心气儿都不一样了。 原先他也担心,怕周珩根基不稳,心志不坚,扛不起周家的分量,会做错决定,会令本就走下坡路的周家,更加一蹶不振。 可眼下听她这么一说,他又稍稍放了点心,起码周珩心里是清楚的,也沉得住气,还知道如何谋定而后动。 陈叔问:“小姐是打算跟那些人一起算总账?” 周珩只淡淡道:“是啊,要不然那些人还真的以为我爸不在了,周家就完蛋了。趁着这几天,让他们再蹦跶、蹦跶。” 陈叔连忙应了,却也因此想起另外一出,说:“我先前还以为小姐你……好,既然小姐让我帮忙盯着,我肯定会尽心去办,不过在这之前,有句话我已经憋了很久了……” 周珩听陈叔一副欲言又止的口吻,好像还有什么顾忌,便问:“是什么,您只管说。” 陈叔又犹豫了几秒,似是权衡了一番,这才说道:“就是袁洋这个人,小姐,你最好还是提防着他。” 袁洋? 周珩脚下一顿,说话间人已经走到精神科后面单独开辟出来的花园里。 平日里,病情稳定的患者都会在这里晒太阳,此时阳光和暖,院子里除了患者,还有不少家属和护工陪着。 周珩站在一角,目光刚好扫过自前面走廊拐角走出来的一男一女。 男的单手拄着拐杖,正是许景昕。 而女人瞅着也有些眼熟,仿佛就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个痴痴呆呆的中年女人…… 周珩又看了两人一眼,便将分散的注意力收了回来,问道:“为什么提到他,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,只管照实说。” “小姐有没有发现,他最近行踪不定?”陈叔突然这样问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