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起初,他的确是有些排斥,甚至想过闪躲,可现在他却甘之如饴。 人生若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过得顺风顺水,也无甚意趣。有这么一个人霍然闯入他乏味的人生,打乱他的节奏,让他体验那些他过去从未尝试过的人间悲喜,知道活在这人世间原来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,也不失为一种享受。 安抚完这边,就该处理正事啦。 调整完心绪,卫旸乜斜眼,重新睇向孟之昂。 四目相对相接的一瞬,孟之昂双肩本能地颤抖了一下。卫旸由不得哼笑:“孟大人可是还有什么话想说?趁着孤现在心情不错,或许还能让人往这冰窖里放些吃食,好让孟大人能多支撑几日?” 多支撑几日?那最后还不是要死??他缺那多施舍的几天??? 有这么羞辱人的吗! 孟之昂气得胸口胀疼,两排白牙直在嘴里恨声打架,好半天,才扯唇凛然哼出一句:“殿下这时候冻死我,可不怕以后都找不到云旖了?” 父亲之事打击太大,云雾敛一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。这会子听他说起云旖,他心头怒火更盛,几步上前,照着他小腹就来了一拳。 力道之大,元曦离他一丈远,都清楚地听见了肋骨“咯咯”断裂声。 孟之昂一口血水直接喷在地上,捂着肚子跪在地上痉挛,整个人蜷缩成虾米,摇摇欲坠。 云雾敛却还不肯罢休,揪着他衣襟,一把将他从地上薅起,呵斥道:“云旖不是你的筹码,再敢拿她作伐,我现在便要了你的命!” 冰面反射火光,映得他双眼赤红,宛如炼狱归来的修罗。 孟之昂心肝都颤抖了一下,三魂七魄都吓没了大半,算起来,他们认识也有五六年,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他气成这样,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理智一般。 他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,很想说“好”,可一张口又吐血不止,只能忍着腹痛,拼命朝他磕头。磕到额头都渗出了血,把地面染得通红还不敢停。 鹿游原鄙夷地咋舌,拿绣春刀刀背敲了敲他脑袋,“你这话说的,也太不拿我们锦衣卫当一回事了吧?” 孟之昂动作一顿,愕然抬头看他,嘴巴翕动着,却是因着身上的伤而说不出一句整话。 鹿游原看不下去,皱眉又将他脑袋摁回去,“行了行了,继续磕你的头吧,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也不瞒你。云姑娘我们已经找到,也平安将人送去驿馆,今后也无须你再操心。” 说着又忍不住嘟囔:“这天寒地冻的,把人藏到庄子上的地窖里头,你亏心不亏心!” 云雾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,抓着孟之昂的衣襟,不由分说地将人从地上拎起来,照脸又是一拳。 就听“噗”的一声,一颗门牙在空中划了一道弧,落在了元曦脚边,还带着血a。 元曦不由蹙眉,嫌弃地往卫旸身后躲。 卫旸抬脚把打落的残牙踢远,朝云雾敛道:“可别把人打死了,留着他还有别的用处。” “就是。”鹿游原将人拉开,也跟着在旁边劝,转了转眼珠,又问,“人现在就在驿馆里头休息,应当还没睡。你若是现在赶过去,还来得及同她见上一面,说说话。” 边说边拿手肘撞了撞他胸膛,暧昧朝他挑了下眉毛,“我找到她的时候,她开口问的第一句,谁都不问,就只问‘哥哥可好’。我要是你,就冲这句话,我便是飞也要飞过去。” 云雾敛却是牵了牵唇角,偏头惨然一笑。 飞过去吗?呵。 倘若是在今晚这事发生之前找到她,他定是会毫不犹豫地飞奔过去找她,连同过去五年欠她的,同她好好道歉。可现在,他还有这资格吗? 如果不是被他父亲捡走,如果不是遇上他这个自私的“哥哥”,她应当会拥有一个更加幸福美好的人生吧?即便不会有天家那般富贵,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坎坷。 更不会长大十八岁,都还未曾享受过被一个人真正地、不求任何回报地爱着,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