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们俩把他激得寒毛直竖,好半天都没下来。 想起当初在华相寺,某人信誓旦旦地同他说“只是一个妹妹”,他便忍不住想笑。 卫旸似是觉察,冷眼扫过来,满含警告。 云雾敛耸了耸肩,懒怠同他说这个,只拖腔拖调朝两人喊:“到了。” 元曦循声看去,但见冰窖一角,一捆捆药材横七竖八地摞在那。因年头实在太久,枯枝上都覆了一层厚厚的冰霜,挂上了冰棱。轻轻敲一下,邦邦硬。 “东西就在这底下盖着。” 云雾敛从袖笼里摸出一柄匕首,“咣”地一声,径直敲在冰面上,冰屑随之四溅。 卫旸将氅衣重新盖回在元曦身上,嘱咐了她一句,也拔-出匕首过去帮忙。 偌大的冰窖顷刻间被“乒乒乓乓”的凿冰声灌满,得亏这地方隐蔽,否则还不知会引来多少人。 元曦拢紧氅衣,蹲在旁边看他们动作,呼出来的白气将她的芙蓉面遮掩得朦胧。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,具体为何?她又说不上来。只一颗心七上八下的,无论如何也安定不下来。 “呼,天爷啊,总算凿出来了。” 云雾敛俯身端起底下好不容易凿出来的木匣,甩了甩被匕首膈疼的手,抬袖抹了把额角。 这么个鬼地方都能干出一身汗,可见这冰究竟有多顽固。 卫旸盯着木匣,脸上却并不见多少欢喜,“外头的草药都能冻成这样,里头只怕更加严重,能不能用还不到一定呢。” 云雾敛不屑地“嘁”了声,拍拍匣子,“有我在,怕什么?只要东西还在,我就有办法让它发挥妙用!” 边说边拿匕首在盖沿的冰缝上划了一道,五指扣住缝隙用力往上一掰。 木匣开了,他脸色也如同衣襟口沾湿的汗珠一块,瞬间冻结成冰。 卫旸正低头享受元曦帮他擦汗,见他戛然而止,由不得蹙起眉,“怎么了?” “不见了。”云雾敛回过神,却是干干直着双眼,越发恍惚,“这里头应该有一个瓷瓶,可是没了!” 卫旸夺过他手里的木匣一看,空空如也,低头搜寻地上那堆被扒烂了的碎冰枯枝。两道剑眉几欲拧成麻花,幽深的凤眼更是阴云密布。 元曦也跟着他一块找。 可无论她如何提着裙子不停拿脚扫荡扒拉,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,跟凭空蒸发了一样。 但是怎么可能?那么厚的冰,没个两三年根本冻不起来。除了云雾敛,世上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知道,究竟是谁?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,顺着周遭横绕的白气,一圈一圈盘旋在三个人身上。 卫旸似想通什么,凝眉道了声:“不好。” 便拉着元曦和云雾敛径直往冰窖外头飞奔。 可还没走出去几步,面前便“咻咻”飞来三支雕翎箭,箭尖带火,直向他们破风呼啸而来。 卫旸忙抱着元曦偏身躲开。 云雾敛亦是第一时间挥动手里的匕首,将直逼他眉心的雕翎箭斩落于地。 “哈哈,三位果然是好身手,在下佩服,佩服!” 熟悉的声音贯入耳房,三人都不约而同变了脸色。 仰头望去,一簇簇火光伴随整齐的脚步声从冰窖大门鱼贯而入,里三层外三层,将他们团团包围。一个个都被坚执锐,凶神恶煞。 都是常年驻守芙蓉城当地的守城军! 而为首的指挥也不是别人,正是巴蜀一带的父母官,孟之昂。 “真巧,居然又在这里碰见殿下。就是不知今夜这般大雪,殿下再次造访这元氏旧宅,又所为为何?” 孟之昂信步朝他们走来,拱起两手一揖,眼皮微抬,笑得像只狐狸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