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城的夜是水的夜。 分辨不清来向的船桨,犹如挑起少女脸上的绸纱般荡开深水,汩汩水声从四面八方遮盖而来,像是要将这座城彻底变成一座水城。 江念喜欢坐在水边。 夜晚的水光会从石头攀上来映照于她眼眸里,令她能够看清近处荡漾的水和不远处船篷里羞涩的男女。 一对璧人的影子倒映于发黄的白布,两道人影慢慢交融,直到叫人再分不清那黑影是什么。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,并不懂得男女之事。 同行的伙伴里有对此一知半解的对着重迭的黑影小声起哄,渐渐扯远了,聊到谁家的哥哥和姐姐好了,又吵到谁以后要做谁的媳妇。 几个半大的孩子,因为某个小姑娘不愿意给某个男孩做媳妇越闹越吵。闹到最后,坐在那里的每个小孩都要说一句,今后自己想嫁给谁或是想娶谁。 江念记得小时候最要好的朋友,支支吾吾半天说出了小叔叔的名字。 青石板路的尽头,十几岁的青年有时着西式服装有时着中式长衫,几道圆框眼镜的金色细线框住他眉眼。每日清晨迎着初升的阳光踏上去学堂的路,夕阳将落之际,坐在小船上踏水归家。 只要小姑娘盯着他看一看,无需言语,青年就会从口袋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彩纸包的糖果递过来。 小叔叔给的糖总是甜甜的水果味。 记忆里的男人的舌尖找到她口中丁香,不由分说地同她企图躲闪的舌头缠绕。 房间里没有亮灯。霜影自她身后向漆黑处蔓延,背后冰凉的触感好似月光与她肌肤相触。 小叔叔房间里的窗台算不上太高,坐在大理石台面上的江念刚好与男人视线齐平。 “小叔叔。”唇上口脂遭男人吃去大半,她伸手抵住小叔叔的胸膛不让男人再继续动作,“等等。” 江行洲双手撑着半个手掌宽的大理石台面,他顺从少女的制止,没有再继续亲吻。 他们四目相对,陷入独属于夜晚的静谧。 窗外清辉如同星城千万个水夜的光,将相望无言的两人包裹。 和之前某一天的某一夜一样,小叔叔急匆匆地带她回家,怀抱着她上楼,拐入不属于她的房间。 一样的唇舌相交…… 男人略略仰头凝视她,框住他眼眸的镜片折射出一簇一团的绿叶的倒影。 江念本扶住他肩膀的手摸上硬而光滑的金属镜框,两指分开拿住细圆的镜框慢慢取了下来。 记忆里她从来没有看过小叔叔摘下眼镜的样子。老家的人戏称戴眼镜的人为“四眼”,她却从来没有听过谁这么戏称小叔叔。 没了眼镜的遮挡,男人的眼神更为赤裸。 含笑的眼眸丝毫不收敛对于少女的爱意,看得她心慌意乱,再次想起那个夜晚。 男人沉闷的喘息似乎穿过时间再次于她耳畔响起,不知怎么,她觉得耳朵像被轻轻啃咬般发痒,不禁缩起肩膀。 “念念?”江行洲看出她的不适,伸手将她耳间碎发别到耳后。 看似简单的触碰此时足以在她心里荡起涟漪。 那天晚上小叔叔也一直玩弄抚摸着她的头发,男人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摸上她每一寸肌肤,她还记得那似有若无的痒意汇聚在一起,贯彻她全身。 江念抱住男人,头埋进他颈窝。 “怎么了?”江行洲轻轻抚摸少女的后脑。 男人的胸膛随着呼吸规律地起伏着。只要江念抬头看一看他,就会发现眼底泛红的男人正压抑着心底燃烧的欲望。 但她没有抬头。 她心底的波涛亦在翻涌。 江念本就分开的腿此时环上小叔叔的腰,略用了点力离开窗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:“小叔叔,凉。” 娇娇的声音落到男人耳朵里,江行洲呼吸停滞了一秒,随即托住她的大腿根抱着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