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捞起椅背上的大衣外套,他站在背光的地方,柔和的光影修饰了男人五官的冷峻,眼角眉梢透着难得春风拂面的柔情,乌黑的眸底绽起流光溢彩。 林悄悄望着这张脸,好像这么多年过去,他的外貌几乎没有改变。 她依然很喜欢他。 他和那年冬天站在风雪里,静静等她放学的少年,像是没有什么区别。依然高瘦、漂亮,充满了热烈的少年气。 林悄悄回过神来,“我觉得应该不用,二次发育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在别人身上发生过。” 时闻野还未出声,房门响了两声,随后外面的人似乎就想推门而入。 他的手冷冷扣住了门,摁了回去,冲撞的力道不重,依旧发出了不小的响声。 男人的胳膊结实有力,掌心也极具压制力。 他反手锁上了门,似乎很不喜欢被打扰谈话。 时闻野确实是个狗脾气,这么多年,还是霸道强势的大少爷。 他看着她,轻描淡写:“我比别人,天赋异禀。” 林悄悄算是看透,她拿他没办法。 门外的人坚持不懈的敲门。 时闻野同她说了句下次见,随后不慌不忙打开了门。 站在外面的人被眼前陌生的男人吓了一跳,心里正奇怪怎么休息室还有别人?难道是林医生的家属吗? 林悄悄将时闻野推了出去,转过来看着小陈问:“有事吗?” 小陈是急诊科的护士,和林悄悄关系还算不错,“也没什么,就是主任叫了好多奶茶,你快去拿,再晚就不好喝了。” 林悄悄还是很喜欢喝奶茶,哪怕不健康,她说:“我这就过去。” 小陈边走边和她唠叨:“喝完奶茶,我们刚好就下班了,对啦,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?你朋友吗?” 林悄悄顿了顿,若无其事作答:“病人。” 小陈回想起来忍不住捂脸花痴,感叹道:“这个病人长得好帅哦,刚才那么近把我给看愣了,他是什么病啊?不严重吧?” 全世界的帅哥都应该健康平安,长命百岁! 造福她们花痴人士的眼球。 林悄悄没有细说,含糊道:“不严重。”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,给人一种空旷至极的落寞感。 到了下班的时间点,林悄悄怕路上堵车,坐了几步路去医院对面的公交站等车。她体质就是怕冷,深秋时节就已经戴上了围巾,将脸藏在毛茸茸暖呼呼的毛线里,双手插着衣兜,松开的长发凌乱落在肩头。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。 公交车迟迟不来。 四五点钟,医院门口已经堵成长龙。公交专用车道也被试图加塞的车辆挤满。一条街都听得到喇叭声。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,手机上提示公交车到站时间还要二十分钟。 秋风冷飒,吹着沿街两边的枫树哗哗的响。黄透了的树叶随着风的方向不断往前送。 林悄悄听着风声,有些心不在焉。 她总是会在不合时宜的时间想到不合时宜的人。 尽管在北城待了将近七年,她依然没有那么喜欢那座城市,好像没有春秋,或许说北城的春秋总是那么短暂。 一个人,还是会很孤独。 和室友的关系,不好不坏,不远不近。 起初那两年,常常做梦,梦见她和时闻野坐着那趟仿佛永远不会到终点的公交车,她安静靠着他的肩膀,被他紧紧攥着手指。 玻璃窗外就是炽热的阳光。 骄阳正好,少年也最灿烂。 醒来泪流满面,空空如也。 她既不能原谅被当成消遣来玩弄,却也做不到那么轻易的忘记了他。 她就是放不下。 大二那年,时闻野出现在医学院的教学楼外,在楼梯口撞见他的时候,那个瞬间,林悄悄在恍惚中以为自己在做梦。 她不得不用指甲掐着掌心,逐渐清醒过来,明白这不是梦。 她躲在拐角的墙后,眼眶一点点变红。 等整理好情绪,她才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了出去。 林悄悄至今都还记得那天北城下了最大的一场雪,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雪白,风不停歇,雪也没有倦怠。 时闻野在楼下等了几个小时,眉眼已经有了些倦色,他靠着墙,对来来往往经过的视线视若无睹,低头玩手机。 时不时打个电话给她。 又偶尔抽出空来回别人的消息。 天真冷啊。 少年手指弯曲的关节早就红了,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,下颌的线条比这阵不近人情的风还锋利。 林悄悄缓慢走到他面前,又缓缓站定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