嗡嗡的响,尖锐的、刺耳的鸣声在她的耳边发作,疼得她感觉自己心脏流血了。 林悄悄绷紧了身体。她躲在柱子后,藏在不能见人的阴影里,好像这样才能得到宝贵的安全感。林悄悄的脸色渐次苍白,掐紧的指甲因为过于用力浮起了惨白,四肢已经的凉得像是没了温度,手指头哆哆嗦嗦。 过了一会儿,那阵不存在的尖锐耳鸣才渐渐缓和,她的世界重归宁静。 林悄悄看见时闻野忽然踹了那个人一脚,掐着他的脖子眼神冷得像要杀人。 林悄悄已经没有勇气上前,她紧紧攥住他的外套,衣服上似乎还留了几分苦涩的烟味,呛人深刻。几秒钟后,她转身落难而逃。 林悄悄一口气跑到公交站台,她盖着他的外套,四周好像被他的气息都缠住了,冷冽、却能有安全感。 她愣愣捏着他的袖口,拇指收拢,攥了两下又松开。 车厢逐渐拥挤,空气随着水汽变得潮湿,漫着一股潮雨季节才有的霉味。 林悄悄回了家,将时闻野的外套放进了洗衣机里。 过了会儿,她打开洗衣机的盖子,又将衣服拿了出来,手指贴着布料轻轻抚摸,随后抱着他的衣服去了院子的洗池台。 小心翼翼将他的衣服泡在洗衣粉里。 她怕洗衣机把他的外套洗坏了,这件衣服应该不便宜,她可能赔不起。 九月的苔青持续了几天白天放晴、夜里下雨的日子。 燥热的夏季,被这几阵匆匆的及时雨带走了一半。天气凉爽,不冷不热。 清早起床,林悄悄跑去阳台摸了摸挂在晾衣架上的外套,已经被风吹干了。少年身上冷冽的清香似乎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廉价的洗衣粉味道。 林悄悄用晾衣杆,踮着脚将衣服收了下来。 少年的外套被她折叠的整整齐齐,放在她的床上。 林悄悄弯腰蹲下,拉开衣柜最底层的抽屉,从里面翻出一堆她积攒下来的纸袋子,挑了最好看的那个袋子,将他的衣服装了起来。 林凤在楼下叫女儿吃早饭,林悄悄匆匆应了声好,抓过纸袋子跑下了楼,餐桌上摆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砂锅粥。 林凤给她盛了碗粥,“厨房里还有白鸡蛋,你一会儿带到学校里吃。” 林悄悄爱吃鸡蛋,尤其喜欢在沾着生抽吃,她点点头:“好。” 林凤看了眼椅子上的纸袋,“这是什么?” 林悄悄面不改色道:“是校服。” 林凤没多想,她还赶着要去上早班,叮嘱女儿上学路上小心,就急匆匆骑着电瓶车赶去上班。 林悄悄出门前忽然又停了下来,把他的外套放回了自己的卧室。 她今天出门的早,到学校的时候校门口依然有学生会的同学在检查风纪。 林悄悄确认自己戴好了校牌,缓缓朝南华的校门走了过去。 她发现,在南华也有很明显的特权阶级。 有些人,不穿校服。 查风纪的同学视而不见,有些人只是忘记戴校牌就被扣了好几分。 林悄悄隐隐约约认识到了一件事,这个学校的很多人,她都惹不起。 她刚进学校,就被人叫住。 “乖乖女。”声音不小,带着些揶揄,但是也听得出来没有恶意,是陆北的声音。 林悄悄顿了半步,埋头继续往前走。 挽得松松垮垮的马尾辫被人扯了一下,她停下脚步,回过头。 陆北站在时闻野的身旁,他们站在朝阳下,雪色的鼻尖点缀着灿烂的金光,少年双手插兜,脸色平淡,身上穿着校服,白色短袖衬衫和深黑色的校裤,校牌端正佩在胸前。 他的腿很长,已经超过了她的腰线。 一米八五的身高足够给她强烈的压迫感,身形看着瘦却并不弱,她曾见过这双手爆发的大力能掐断别人的喉咙,青筋勃.起,血液滚烫。 林悄悄沉默半晌,随后礼貌和他们打招呼:“早上好。” 陆北用胳膊肘顶了时闻野的腰腹,压低嗓音和他开玩笑:“这都不泡?” 时闻野没理他。 他抬了抬眼皮,眼神好似漫不经心略过她全身,“我的外套呢?” 少女皮肤雪白,脸很小。时闻野怀疑她的脸可能只有他一个掌心这么大,眼珠漆黑湿润,睫毛浓密乌黑,额前是轻柔的齐刘海,清纯耀眼。 她笑起来,温温柔柔,比起清纯还能窥见几分不易窥探的甜美。 林悄悄撒谎:“忘记了。” 差点咬到舌头,心虚又让她的声音格外的没底气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