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留下一锭金子,别有用意地警告道,“千万别想着卷钱私逃,我们明日会准时再过来的。” 阿翁又气又无奈,险些当场晕过去。 申姜静静听阿翁说了事情的全过程,基本可以确定,是贺兰粼到了。 随行的那男子,应该是路不病。 阿翁疑惑地问,“姜儿,你允诺他们什么了?为什么他们非要找你不可?” 申姜踯躅难答。 阿翁愤然说,“这两个后生好生难缠,怕是来为难你的。明日他们若敢再来,必定得叫人将他们一顿好打。” 申姜怕吓着阿翁,没敢说送琴的那人就是新帝本人,只默默地把琴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 果不其然,醉翁之意不在酒,琴根本就是崭新的,琴的旁边放着小匣,一根珠钗被放在其中。能看得出来珠钗从前断裂过,但钗顶的珍珠已重新被金丝镶嵌好,钗身也被重新上了一层漆,光洁如新。 申姜认得,这是她坠崖那日戴的那枚钗,后来不知道哪儿去了……竟被贺兰粼找到了。 看来他去悬崖下-面找过她。 申姜心间涌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,似是甜,却又无比酸涩。她几乎能幻想到贺兰粼以为她死了,在崖底寸寸搜寻她的样子。 要不,她还是见一见他? 到底他是孩子的爹。 她正自柔肠百转,方才在市集上遇见的赤脚医者忽然找上门来。 赤脚医者方才见申姜忽然离去,还以为出了什么事,遂跟过来问候一番。 阿翁出门迎客,对赤脚医者道,“是出了点事,有人要砸了老汉这间竹屋。” 赤脚医者讶道,“咱们这地方这么偏僻,大家向来是互帮互助的,何人胆敢如此无礼?” 阿翁气不打一处来,“应该是镇子里来的纨绔子弟,瞧那样子,像是瞧准了姜儿,要对她下手,明日还要来纠缠。” 赤脚医者家中也有个和申姜差不多年岁的妹妹,曾被城里豪强抢去,至今下落不明。 他感同身受,亦觉得有气,安慰阿翁道,“刘老伯且莫担心,明日那两个人若再敢来,我号召咱们全村的乡亲们都扛着斧头镐头,打得那两人落花流水。” “就怕他们也带了人。” “那咱们就叫大家伙儿带着家伙躲在暗处,待那两人进村,再一拥而上把他们拿下,好生教训一顿。” 阿翁心下惴惴,不知此计可行不可行。 之前孙女被惠帝的官兵抓去,他没能救她,已成毕生大恨;如今豪强竟敢二度上门,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这帮人动孙女一根寒毛。 当下与赤脚医者谋定,阿翁进到屋里来,帮申姜收拾东西,叫她自己先去山上躲一阵子,那里还有他们的一处茅屋。 申姜这才刚与阿翁重逢,如何舍得分离,推脱着不去。 阿翁嗔道,“傻孩子说傻话!那两个人凶神恶煞,看样子不把你弄到手是不会罢休的!阿翁就是拼了这条老命,也不会让你再被他们抢了去。” 申姜欲言又止,“阿翁,其实他是……” 阿翁怕那两人会忽然过来,急着让申姜上山,并没时间听她详细解释。 申姜心想凭贺兰粼那般神通广大,躲到哪里能躲得开他?反正她现在早就不恨他了,和他见不见面,似乎也不要紧。 阿翁见申姜犹豫,看出了一些端倪,“姜儿,你腹中这孩子,不会就是那男子的吧?” 申姜嗫嚅地说,“是。” 阿翁悔恨地拍了一下腿,认定自家孙女被人欺负了,更加不希望申姜和那人见面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