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的模样,皮肤变得比以前黝黑了,也粗糙了,额头上还挂着浅浅的一道伤疤。 原来远在贺兰粼即位之前,叶家就已被抄家。叶武之死了,叶夫人也不堪折辱患病而亡。 叶君撷宁死不愿归顺贺兰粼,带着自己的旧将找地方躲了起来,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,期望有一天可以找贺兰粼复仇。 贺兰粼,和他隔着杀父之仇,与夺妻之恨。 申姜见了叶君撷,立时想起李氏一家还在贺兰粼手中,恳求叶君撷去救一救他们。 叶君撷肃然说,“不消你多说,我日日夜夜都想杀灭那篡位的贺贼。我这几日便会派韩松到扶桑镇去采探情况,准备狠狠地暗袭贺贼一波。” 申姜听他答应,心想李温直一家子总算是有救了,紧绷的神经松下来,顿觉困倦不已。 可她又不敢睡,一睡着,贺兰粼那阴翳的面孔便会出现在她跟前,掐住她的脖子,玩弄她折辱她,质问她为什么要逃…… 申姜精神不好,叶君撷便更对她体贴备至,大骂贺贼不是人。 他想,他得立马跟她成亲,好好疼疼她,才能免了后顾之忧,才能绝了贺贼的念想。 · 李大义死后,李壮和他的四个徒弟、一个女儿,都被关在自家的李氏武馆中,由精兵日夜看守着。 平日里李壮在镇上也是个受人尊敬的人物,乍然失了爱徒,又遭此重挫,身子骨便有些熬不住,第二日便病倒了。 李温直来到路不病面前,求路不病请大夫给她爹爹看病。 路不病禁不住李温直的苦劝,到底还是答应了她。 李温直含泪致谢。 …… 房檐下,贺兰粼独自一人静伫。 下雪了。初雪掩住了所有的天光,使得天与地都昏沉沉的一片。他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手,雪花迅速融化,不到片刻工夫就化作了水,透心凉。 他的眼色更黑更深。 贺兰粼烦躁地甩掉了雪水,拿起手边未完成的玉雕,用锋利的刻刀,继续一刀一刀地刻起来。 玉质发出嚓嚓的轻响,被剜出一条条深浅不一的纹理来,蜿蜒,一刀比一刀深。明明刻在玉髓上,却像是凌迟在某个人身上的。 过了片刻,玉块被雕琢成一个女子的模样。 女子云髻峨峨,一身百褶长裙,笑靥形貌,栩栩如生。 贺兰粼将她握在掌心里,狠狠地一攥。他的唇俯低,吻在玉像上,深深地吮吸了一口气,虚弱地颤抖,流露极度的疲乏和痛苦,似包含着极端的爱意。 半晌,他又睁开双目,满是冷厉的怨毒。 “哐啷!” 雕琢精美的玉像被他砸在了朱漆柱边,碎成了无数片。 他厌恶地将残像踢进了泥中。 董无邪正巧此时进来禀告,拱手,“如陛下所料,刘申姜从李家离开后,去投奔了叶氏余孽。离扶桑镇最近的郊野外,应就藏着一座叶氏的军营。” “现在叶君撷准备回到南阳去,和他以前的部下取得联络。要不要属下立即派人,清剿叶氏,把刘申姜抓回来?” 贺兰粼阖着眼皮,神色宁静。 丝丝冷淡的气息从他身上透出来,慑得人发慌。 “不必。” 他道,“我亲自去。” 董无邪一愣,“是。” 贺兰粼唇角漾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。 他要亲自过去抓住她。他倒要瞧瞧,她究竟有什么天大的本事,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他。 她是否跟那尊玉像一般,一击就碎。 · 申姜随叶君撷来到了南阳城。 这里有叶家老宅,算是一个还比较安全的地方。 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这里也不能保证没有贺兰粼的爪牙。 一路上,申姜一直很担忧李温直一家子,问及叶君撷,叶君撷总是支支吾吾。 申姜心下明白了,叶君撷只是想对付贺兰粼,却并不想救李温直一家。他之所以假意答应她,不过是为了稳住她。 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申姜还是隐隐难受。 她不晓得,天下除了叶君撷,还有谁能救李氏一家子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