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通了?” 申姜没答,却也没躲开他的抚摸,等于默认了。 她倚在他怀中,劳累地叹气。 “只要你不把我当囚犯一样看着,我跟着你也不是不行。” 他流露微微的喜色,和驯而温暖地说,“你若死心塌地留在我身边,我怎会把你当囚犯看着?你说什么,我都愿意应承。” 申姜拿捏着分寸,假意问道,“那陛下准备给我什么位份?” 贺兰粼沉吟半晌,“前些日子叫你认祖你不好好认,如今封你就不能名正言顺了。不过你想通了就好,我会为你再寻一个体面的家世,风风光光地封你为后。” 申姜不冷不热地应了。 他顿了顿,疑色地问,“阿姜,你忽然想通,不会是骗我吧?” 申姜心头下意识一紧,却还是未展露慌张。 “当然不是。” 贺兰粼和煦地摩挲着申姜的脸蛋,“你骗我也没关系。现在李温直也在皇宫,懂吗?你要是敢做那些害人害己的事,也会害了她的。” 他淡淡而说,申姜却面色隐隐一沉。 “我真的想通了。” 她真切地说。 贺兰粼闻此有些恻动,撩着她的发丝怜然说,“阿姜,你能如此,你知道我有多欢喜么?我们兜兜转转,最终还是要做夫妻的。” 申姜随他笑着,笑靥背后,却是一片默冷。 她想,既然他吃软不吃硬,那她就以柔克刚。 李温直来了,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奋战了,总会有出头之日。 …… 因那日路不病没有应允婚事,董昭昭一直愤愤不平。 她满心觉得,路不病之所以会拒绝这门婚事,全是为了李温直。如今她已经被封为永安公主,堂堂公主,难道还比不过李温直一个丫鬟吗? 这日李温直正推着路不病在御花园中散步,董昭昭过来,当着路不病的面就要给李温直一个耳光。 幸好被路不病及时拦住,斥责了几句董昭昭。 董昭昭顿时流泪,三人当场口角起来,大肆争吵,浑然忘了这里是皇宫禁地。 最后,三个人都被卫无伤带到了太极殿。 董昭昭和李温直两人罚跪,路不病有腿伤虽不能跪,却也没能免罚,提着两大桶水,一个时辰不准放下来。 三人被罚得精疲力尽,再无力气争吵时,贺兰粼才幽幽出来,扫视着他们。 董昭昭最委屈,羞恼交加,但碍于贺兰粼的威严,不敢放声大哭。 她恨然求道,“求皇兄将李温直这不安分的贱婢赶出皇宫!” 李温直眉头一紧,待要说什么,路不病却立即反驳道,“陛下不可,微臣亏欠这位……李姑娘,若要把她赶出去,微臣宁愿也跟着同去。” 董昭昭花颜失色,伤心地说,“路不病,你已与本公主有婚约,却还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!” 路不病刚硬不折,“公主与微臣的婚事,微臣从未答应。” 董昭昭气急,“你……!” 贺兰粼冷冷斥道,“够了。” 董昭昭含泪噤声,路不病面容不变,李温直更是失魂落魄,看上去颓已极点。 贺兰粼每日有成山成丘的奏折要批阅,见此三人甚是烦厌,罚过之后,一人又教训了一通,悉数都给赶出了太极殿。并言道谁要是再敢无事生非,在皇宫里大闹,就立即拖走杀了。 路不病与董昭昭生了嫌隙,认为她没事找事,从太极殿出来之后,也不安慰董昭昭,径直滑着轮椅去追李温直了。 董昭昭脸色惨白如一张白纸。 她颓然坐在青砖路上,觉得一切都白费了。十多年来她亲亲昵昵地叫路不病哥哥,对他讨欢讨怜,都喂狗了。 她哭得昏天黑地,被铺天盖地的挫败感吞噬。 如果这一切没有李温直和刘申姜,该多么好?她想嫁桢哥哥就嫁桢哥哥,想嫁不病哥哥就嫁不病哥哥……如今倒好,桢哥哥被人抢走了,就连路不病也变心了。 她感觉自己就是天地之间的一弃儿。 董昭昭哭得凶,身边服侍的婢女想上前劝阻,却都被她一顿打骂。路过的宫人见此,避之不及,纷纷绕路。 她哭了个天昏地暗,直到哽咽得不能再哽咽,忽然听见有人冷冷地道,“你哭能不能一边去,吵死了。” 董昭昭睁开眼睛,见正是申姜满怀鄙夷地坐在凉亭边,好像正在赏花。 见了这个女人,董昭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声腔发颤地骂道,“你走开!御花园是你一个人的吗?我想在哪里哭就在哪里哭。” 申姜一哂。 “看来你还是没长教训,小心你皇兄再罚你跪两个时辰。” 董昭昭感觉申姜就是来补刀的,挣扎着起身过去,就想和申姜再打一架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