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你长得丝毫不差,嬷嬷们都被瞒过去了。他叫我来照顾你,说等你醒了也先不要离开这房间,免得被惠帝发现。” 申姜只觉得自己的记忆被一把剪子横刀剪掉了一截,怎么也对不上。 李温直柔声说,“申姜,从前是我看错了,这贺兰大人,对你好像真的有几分真心。我们从前那般利用他,固然是情势所逼,但若之后你和他真结为一对眷侣,我看也是不错的……” 申姜心中烦扰,挥了挥手,不愿听李温直继续说这些话。 她自己如同走在五里雾中,处处皆是疑窦。 她如何会昏昏沉沉地睡了这么许久?又怎么忽然被惠帝选中侍寝了?李温直说贺兰粼找了一模一样的人顶替她,又是怎么办到的? 叶君撷呢?他又在哪? 他说还惦记着小时候的情谊,愿意救她,如今还救不救? 便在此时,忽听得外面一阵喧乱之声。 有人哭泣地大喊,“不好啦,不好啦,陛下遇刺了!” 又有兵刃乒乒乓乓之声,“刺客是那个侍寝的秀女,抓刺客!” “关宫门!凡遇见逆贼刘申姜者,格杀勿论!” …… 刘申姜三字清清楚楚地传进耳中。 申姜和李温直对望,脸色俱是惨白。 李温直颤颤说,“申姜,他们……他们怎么要捉你?” 申姜更是迷茫,她才甫地醒来,连屋门都没走出,怎么就成逆贼了? 李温直咬牙道,“我出去看看。” 申姜欲拉住她叫她别轻易去,却晚了一步,李温直已大步奔了出去。 申姜一急,从榻上摔了下去,摔得骨头有些疼,浑身的肌肉却仍跟融化似的,无半分力量。 她扶着墙壁,跌跌撞撞地挨到门边。 罢了,是非黑白,她总要瞧个清楚。就算是死,也得做个明白鬼。 费劲儿地伸出手指,刚欲推开门,门却自己开了。 外面的夜色浓得像墨,燎燎的火光,像夜色中尖利的爪子。 凉凉的夜风吹在申姜身上,一个黯淡的身影堪堪站在门口,将她的全部去路堵住。 贺兰粼穿了身黑甲胄,手握着一柄泛着寒气的钢刀,刀上滴滴答答地还滴着猩红的血液。 他缓缓朝她走过来,“不是叫你别出去好好在这等着吗?怎么不听话?” 第20章 离宫 申姜骤然见他,双腿一打软,差点再次摔倒。 贺兰粼单手扣住了她的腰,两人接触的一瞬间,寒意和血腥味顺着冷硬的铠甲传过来,引得申姜颅顶激灵灵地发凉。 申姜有意避开,问,“宫中怎么了?他们为什么要对我喊打喊杀?” 贺兰粼沉然说,“是发生了一些误会,所以才叫你别轻易出去。” 申姜追问,“什么误会?” 贺兰粼不答,幽幽从箱柜中一翻,将一套衣衫搁在申姜面前。 他道,“穿上。” 那是一套崭新的卫兵装束,比申姜的身形要宽大一些,看起来像是事先准备好的。 申姜瞥了瞥,并不径动。 她对贺兰粼的怀疑已经达到了顶峰。 她双手背后,戒备地问,“为什么要我穿这个?” 见她这般神情,贺兰粼默冷片刻,敛去了眼底大部分的戾气。 他过来抚摸她的颊侧,轻哄道,“不是说好了十日之内要带你脱身么,今日是第十日,你忘了?” 十日?申姜恍然快把这茬儿忘了。 可她已和叶君撷相认,再不必和贺兰粼掺和在一起了。 申姜犹豫片刻,委婉地探问,“那也带李温直走吗?” 他干脆无情地拒绝,“不行。” 申姜攥了攥拳,指甲嵌入手掌中。若他真心要救她走,为何不能带着李温直? 一种情况是他本身不喜欢累赘,觉得没有义务救别人;另一种情况是他根本就另怀目的。 两种情况都有可能,但凭此时此刻的直觉,申姜更觉着是后一种。 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。 申姜心念急转,刻意佯作任性的样子,“温直是我唯一的朋友,你不带着她,我可也不走。” 这一句无非是拖延时间罢了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