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“他平日没少磋磨咱们,他死了,咱们是不是就不用进宫了啊?” “听说贺兰大人是第一个发现他的,还通知云鹰卫来救他。……也真是好心,他得罪了云鹰卫那么多次,换了别人早就把他挫骨扬灰了。” 李温直站在旁边,也轻呸了一口。 “这家伙终于死了,可太好了。” 李温直瞧向身旁的申姜,正想和她一块痛骂几句,却见后者正自发愣,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, “申姜。” “申姜?” 连叫了两声,申姜才缓过神儿来,“嗯,怎了?” 李温直怪罪道,“你愣什么?” 申姜阖了阖眼,感到头痛欲裂。 之前的记忆如一根根藤蔓,纠缠着她,她想忘却忘不掉。 睁开眼,华莲舟那张泡得浮肿的脸就闪现在她眼前,叫人心胆都跟着恶寒。 人人都以为华莲舟是意外失足跌入井中的,只有申姜知道,他是活生生被逼下去的。 枝头的老鸦啊地一声长嘶,仿佛把一切又带到了那个场景中—— 华莲舟被路不病、钟无咎等七-八个云鹰卫围住,“呦,贺兰大人这是何意,莫不成还杀咱家?别忘了,咱家是陛下-身边的人,小叶将军也知道你的事,若是你敢动咱家一根汗毛……” 华莲舟有恃无恐,一边说一边笑,将这威胁之语源源不断地送入贺兰粼耳中。 路不病不等他说完,已经欺身上前,左右开弓啪啪就是四个耳光,顿时将他牙齿打得出血,跌瘫在地上。 “呃,你们……” 贺兰粼幽幽瞧着他,朝他逼近。 路不病手硬如铁,抽-出了刀。 华莲舟跌跌撞撞地站起,颤颤巍巍地举着手指,“你们、你们竟然殴打朝廷要官,咱家要去陛下-面前告你们!把你们人人都凌迟!” 贺兰粼抿着唇,为之唏嘘。 “恐怕你再没那个机会了。” 四面的人都将他包围,华莲舟此刻才真正恐惧起来。 他扯开嗓子大叫,长华宫中却庭院空空,连只鸟雀也不见。 “别白费力气了。” 贺兰粼斜眼冷冷地逼近着,华莲舟心慌手颤地跑,直跑到了后花园。 他被逼至井边,犹不死心地问了句,“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敢这样放肆……不,贺兰粼,你叫他们别过来,咱们有什么条件,好说嘛……” 路不病一脚将他给踹了下去。 “扑通”。 井水掀起了很大的水花,井下之人不住地扑腾喊叫,发出绝望的嚎声。 贺兰粼只在旁边看着,直等着井水再无声响了,才淡淡道了句,“有人落水了,快去找人救吧。” …… 申姜在旁边目睹了全程。 她恨华莲舟,自然不会为华莲舟的死而感伤。 但仇人死了,她也丝毫快意不起来。 原因无他,贺兰粼确实做到了对她没有丝毫隐瞒,就这么当着她的面灭了华莲舟的口。他既然敢光明正大地泄露所有秘密,有朝一日若她有背叛的行径,他也自然有能力如今日这般干净利落地灭她的口。 知道得越多,被牵扯得越多,也就越危险。 申姜的耶娘就是因为政斗被杀的,所以从小她阿翁就劝导她淡泊世事,明哲保身。是以她并不想卷入到皇位的厮杀中。 如今看来,可能身不由己了。 申姜别了李温直,说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,想先回去休息。 李温直忧心道,“你这几日一直郁郁寡欢,有什么心事要跟我说啊。” 申姜不愿也让她平白蒙受危险,只勉强挤出一个笑来,“我没事,你放心。” 她撂下这句话,便独自一人回到寝房,心中乱纷纷。 关上门,见窗边一盏烛台静静燃着,便知是那人来了。 她神色略微僵,后悔没多跟李温直待一会儿,转身迈步就想走。 却为时已晚了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