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姜不知道这太监又憋着什么坏水,慢吞吞地挪到了贺兰粼身后。 华莲舟甩了甩拂尘,“可惜大人还是算漏了一步。大人自以为烧了叶公子手上的案卷就能平安大吉,是忘了咱家手里还有一份吗?” 他手指捻捻,尾音故意翘起来,“……咱家要大人把十个秀女都送进宫里去,大人竟公然违拗,是觉得自己已经高枕无忧了?” 贺兰粼将茶杯放下。 “岂能?公公方才也说了,您手里可还有一份呢。” “你知道就好。你现在可是连犯两罪了,一旦叫陛下知道了,那可是凌迟的罪名。” 贺兰粼淡淡说,“还得请公公多加包含。” 华莲舟双眼眯成一条缝,“若求咱家再帮你遮庇一次,得要你立即将刘申姜送到皇宫去,另外再加三千黄金。” 申姜见华莲舟又提到自己,心中一阵恶寒。 贺兰粼摇头,“没钱了。人也不能送。” “不能?” 华莲舟围着贺兰粼转了一圈,“贺兰大人,这话你可要慎说啊。条件不答应,咱家想包庇你也不成啊。” 贺兰粼抬起眼,“确实没钱了。不过,公公也会包庇的。” 华莲舟见此,“哦,你还能怎么说服咱家?” 贺兰粼眼中雪浪翻涌,“死了,不就行了?” * 女人发出嘤嘤的哭声,一声一声的,千回百转勾着人。 惠帝身穿龙袍,搓搓手掌,迫不及待地将轮椅滑到了床榻边,想看看今日华莲舟送来的女子是何姿色。 隔着老远,他就闻到了女子身上的芳香,那叫一个醉人。华莲舟曾跟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过,这一次绝不是平常的那些庸脂俗粉。 “美人,朕来了!” 惠帝眉花眼笑,一把将棉被掀开,却哇地一声大叫,差点从轮椅上跌下去。 棉被里哪里是什么美人,分明是一具浑身水渍、臃肿不堪的尸体,吐着舌头,近看居然是华莲舟。 “放肆!护驾!” 惠帝吓得屁滚尿流,捂着头蜷缩成一团,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。 忽然他感觉有人在戳他。 惠帝更害怕,“别过来,别过来!” “陛下,陛下?” “陛下,太极殿外有御林军把守,何人胆敢伤害陛下啊?” 惠帝惊魂未定,缓缓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正躺在宽大松软的龙床上。 安神香静静地燃着,内侍举着蜡烛,一脸担忧地望向他。 惠帝擦了擦冷汗,轻嘘一口气。 “原来是梦,原来是梦。” 内侍殷勤道,“陛下做噩梦了?奴才要不给陛下添杯热茶?” 惠帝坐起身来,那浑身水渍的尸还浮现在他眼前。 他暴怒,打掉了茶杯,“华莲舟呢!叫他滚进来!朕要见华莲舟!” 内侍支支吾吾地说,“陛、陛下,华公公今日不当差……奴才来服侍陛下吧?” 惠帝更是恼怒,将手边的龙枕、花瓶全部砸在地上。 “你算什么狗东西,立刻给朕传召华莲舟!” 内侍忽然跪下来,哇地一声哭道,“陛下,华公公来不了了,刚才长华宫的人来信说,华公公失足掉入井中,淹死了!” …… 长华宫中,华莲舟的尸体被蒙上白布,御林军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井中捞上来,人已经泡得浮肿了。 华莲舟为人奸诈,多有欺男霸女之行径,平时人缘不好,如今骤然失足落水,也无人为他落泪。 叶君撷瞥了眼尸体,长叹一声,叫抬走了。 他之前预感不妙,不想还是晚了一步。 “是一位姓贺兰的云鹰卫最先发现华公公落水的,”仵作解释道,“那位大人还想下井去救华公公,不想井口过于滑腻,那位大人救人不成,还伤了自己。” 叶君撷脸色冷峻,“去把那位贺兰大人叫来,我有事问询。” 仵作道,“叶将军,贺兰大人腿受伤了,无法前来。” 叶君撷冷笑道,“这借口便能躲过一劫吗?既然他不过来,那我便过去。” 仵作觉得不妥,“大人……” 叶君撷已大步流星地朝后堂走过去,他心中愤懑,走路也生风,险些与一位姑娘撞上。 “啊!”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