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不病在门口的石阶前停下,指着一间厢房,“就是这儿,你现在就进去,不打扫干净不准出来。” 申姜唯唯诺诺。 路不病交代完,便扬长而去。 申姜嘎吱一声轻轻推开门,发现内室里阴凉得很,无床无榻,只有一张矮桌、一张凭己,并不像是寝房。 许是路不病办公务的场所。 不过这房间清净得很,别说脏乱了,连半点油水也不见,真的会有老鼠么? 申姜关好门,拖着扫把往里走去,猛然瞧见凭己旁还有一纤长的黑影,竟还有个人在此处。 她吓了一跳,“谁?” “嘘,” 有个如羽毛般轻飘的声音对她说,“是我。” 申姜捂着心口。 “贺兰。” 她秀气的眉头皱起,不住埋怨,“你怎么躲在路大人的房间?” “这不是为了让你尝尝这个么?” 贺兰粼的下颌朝矮桌上的东西努了努,“这冰酪娇贵得紧,一旦受了热,味道便不好了。只有这间房最是阴凉,适于保藏,你快吃吧。” 申姜瞟向桌上的东西,是一块冰酪,成色甚好,薄皮上还带着浅青的寒霜,印着皇室的印痕。 她半信半疑地问道,“所以,路大人是故意领我来的?他,他知道你我……了?” 高挑的少年缓缓站起来,那双柔净的手乖巧地握上她。长长的眼睫毛谦卑地下垂,遮住其中悲喜。 “放心,他不知道。他叫你来就是让你扫地的,是我自行在这儿等你的。” 申姜这才放心。 她托起诱人的冰酪,肚子还真有点想叫。 “这御赐之糕,你是哪儿得来的?” 贺兰粼微笑着没答。 申姜咬了一口,的确清甜可人,爽口爽心。 贺兰粼跪坐于她身旁,一眨不眨地瞧着她,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。 “你若是喜欢,以后我常常弄来给你吃。” “你可吃过了?” “冰酪而已,我早已吃腻了。” 申姜被噎着了,吞了口茶。 这丝滑的冰酪,仿佛一记定心丸,把她之前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一扫干净。 他什么都想着她,确实待她很好。无论他对别的秀女怎么样,起码他对她有求必应。 申姜柔然与贺兰粼交握,也不知是屋子太阴凉了还是怎样,他手很冰凉,骨节瘦得发冷。 两人靠在一起,眸中俱是情意闪动。贺兰粼将她搂在怀中,啄了啄她的唇。 冰酪的香气,令两人都口齿留香。 “我还担心你是北地人,吃不惯这些甜甜腻腻的东西呢。” 申姜伏在他肩头,顺水推舟地说道,“我自然喜欢,你这样对我,莫说是这样珍贵的冰酪,便是叫我吃糠咽菜,我也是喜欢的。” 贺兰粼忻然,浮动浅浅的醉悦。 她随口的一句话,仿佛肯定了他。 申姜见他此时兴致不错,险些把出逃之事直接问出来。 虽然现在求他放她走,他多半也会答应,但终究不大稳妥。 还是等一等。 他现在已经很留恋、很喜欢她了。 等生辰那天,如果她说要和他一起私奔,他定然会如现在这般,满眼欢悦地答应。 …… 李温直挑完水回来,累得胳膊酸痛。 她四下也找不到申姜的踪影,一问才知道,申姜被路大人叫走了。 同时,一些关于申姜和路大人的闲言碎语也在秀女之中流传开。 李温直知道申姜的目标是贺兰粼,不可能和路不病扯上什么关系,对那些闲言碎语也不放在心上。 她最担心申姜出什么事,或者被路不病折磨了。 李温直借着井边还需要打扫为名,急匆匆地就往路不病的寝房跑去。 刚到地,迎面却闻见一股香味。 奶香的,甜甜的,好似什么糕点一般…… 李温直正饿得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