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皱着眉,说:「你在说什么?」 叶文礼面色平静,讲:「别人或许半信半疑,但是我知道那报导说得都是真的。你跟赵宽宜一直在一起。别傻了,就算今天没有这个报导,你跟他也不可能在这个社会继续下去。」 我心中沉沉,看向他,说:「总之谢谢你今天的帮忙。」 他喊:「程景诚!」 我只一逕走掉。 六十六 那天我到了邱亦森那里。因不便出现在发廊,车子又留在公司,于是讲定地点,他开车来接。路上,我一点都不想开口。他也是不讲什么。 他租住的大楼距离他的第一家发廊很近,都在中山北路上。他住七楼。我并不常过来,跟他见面都是在发廊里或者外头。 我佔住他客厅的一张沙发。开电视,正好播新闻,关于我和赵宽宜事情的最新进度。一如叶文礼所讲,从前我那似谈非谈的几段被挖掘出来。画面上,女主播言词犀利,把我从头到脚批评了一遍。 也不只有我的这部份。有个匿名的女人打电话到一家电视台,称和赵宽宜交往过,还为他拿掉孩子。都不知道去哪里找的人。这才明白,他要我不回去的原故,大概他也被记者纠缠得很紧了。或者还有两老的方面。 「这种新闻简直没有营养,不要看了。」邱亦森道,一面走过来把电视机关了。 我逕自在沙发躺下,说:「让我在这里睡一晚。」 邱亦森:「不要说一晚,你要住几天都可以。但是明天你有办法回去吗?还有公司……我看那些记者不会太快解散。」 我并不答腔。因为我也没有把握。便在这里静默了一下子,邱亦森忽道:「其实,只要你们出面澄清,这个新闻很快过去。」 「我是没有办法否认的。」我低道:「但是我更不能承认——不能在这种时候。」 我并不缺乏勇气,因而才要深远地考虑,不得不理智。我不顾虑我,也要顾虑赵宽宜。他讲向大家说明白,这样子的话听在心中怎会不受激动?可那是一时之念。我懂得,他也清楚。 邱亦森当然最明白出柜不易。他当初也不是一下子就顺顺利利。他不讲什么了。隔天,我直接到公司,晚上便回家去。 大概前一天记者来得太多,引发其馀住户抗议,这时被驱赶得一乾二净,而社区保全也增加很多。我顺利进到家门,里面一片黑。赵宽宜还未回来。印象里,他今天有个饭局。 我开了灯,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鐘。我拉开落地窗帘,推开玻璃门,靠在阳台的墙围前,望下方亮着街灯的昏暗风景。大概晚了,下面一个人也没有,久久才有一辆车子开过去。简直想像不到前面几天在那里守着一大批人,一大批的对准这里的相机镜头。 但是现在看不见,说不定是伺机在哪个附近。 我应该要进去,这样想,仍然不动。我拿出手机,传讯息问赵宽宜去向。他那里大概差不多要结束,很快回传。 我看了看,再传去一则,不等回应,拿了另外一副车钥匙出门。我开了赵宽宜那辆黑色辉腾,去到御品苑。今天他和谁在这里吃饭,我不清楚,总归为既定安排。也是向来不问。 去的一路顺顺利利。可担心记者埋伏,我在附近绕了两圈才停过去。 将近十点鐘,久久才见有车子和行人走过马路。御品苑也到打烊,大门开又关,陆续送走几个批客人便沉寂。我打电话给赵宽宜。他接起,那口吻似轻松。我不由也心情愜意。 我笑道:「我在外面等你了。」 他答了好。 我掛掉通话。等了一下子,餐厅的门再打开,走出几个男女,包括赵宽宜,我却一眼看向其中一个西方面孔。不陌生,是久违的fred。他走在最末,似有醉态,整张脸都红着。他并不和谁搭话。在前面的另几人和赵宽宜拥别,各自分头。他这时一步上前,拥住赵宽宜,可不放手,大有要吻上去的意思。 赵宽宜当然推阻起来。我不由急,开车门就下去了。彷彿看到我,fred用英文含糊不清地嚷嚷。餐厅里面在收拾的人都看了来,也有人走到外头。 赵宽宜将fred推开。他又凑过去,这次似乎使了力气拉扯。赵宽宜甩了开,挥出一拳,正打在他的脸上。他整个人朝后踉蹌,跌坐在地。 我不禁愣住。fred更似茫然,瞪大两眼望着赵宽宜。 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