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承熙:“用词也不及云间郎,殊无雅致,甚为粗陋。” 叶汝真很是庆幸皇帝长在深宫,不知人间险恶,连忙点头道:“所以不看也罢。” 风承熙也点点头,然后吩咐郑硕:“去给朕把这书全搬来,有多少本搬多少本。” 叶汝真:“!!!” “怕什么?不就是编排你我么?”风承熙道,“朕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编排的。” 郑硕真把书全搬了来,在马车里堆了高高的一撂。 “唔,这一段写得不错,”风承熙指着书上读道,“那薛郎君倚在君王怀里,娇声问道:‘是郡主做的金汤玉芽味美,还是臣味美?’……” 叶汝真从头顶心红到了脚指尖,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“陛下……求求您别念了……” 风承熙抬眼瞧着她:“那一会儿回家?” 叶汝真没命点头。 当此时也,什么丧权辱国的条件都能答应。 风承熙这才合上书,闲闲道:“我那表哥手底下能人还真不少,编得出这样的故事不稀奇,难为编得这么快,手脚这么麻利,还让书坊老板逢人便推荐,银子肯定没少花。” “……”叶汝真刚才只顾着尴尬了,全没往这方面想过,“陛下是说……这是姜大人指使的?” “连郡主的金汤玉芽都知道,难道真是一个穷书生窝在屋里抠脚想出来的?” 叶汝真一想确实是。 郡主那件事,古王府是努力在封口的,宫里这头也没什么人敢提,但消息却传得这么快,还被写进了书里。 她拿起一本,想翻开看看还写了什么。 看不到两页,放弃了。 倒不是因为想睡觉,而是——太、尴、尬、了! 那位名为薛怀成的起居郎简直是比乐坊里的女伎还会撩人,第一场初遇就倒在了皇帝怀中,还“嘤咛一声”才起身。 看得叶汝真的鸡皮疙瘩能塞满整个马车。 马车到了叶宅。 夜已经深了,巷子里所有人家都熄了灯,只有叶宅门前还挂着一盏灯笼,在春夜里照出一团晕黄的光亮。 “这是你家人在等你吧?”风承熙看着灯笼,问。 叶汝真“嗯”了一声。 家里人都知道她明日休沐,自然是等着她今晚回家。 她原计划是把风承熙哄高兴了,就找个机会让风承熙回宫去,结果没想到被一本书把自己搭进来了。 白氏和叶氏夫妇果然都没睡,白氏和叶世泽都在看账本,谢芸娘则在做针线。 一见叶汝真回来,三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计,一叠声命人把温着的鸡汤端上来,说叶汝真日夜在宫里当差辛苦。 叶汝真告诉他们以后这么晚了不必等,让他们早点睡,白氏道:“那怎么行?你一个……一个年轻人,若是在外头惹了是非怎么办?我们自然要看到你全须全尾的回来才安心。” 叶世泽见了风承熙便很是高兴,一口一个“世侄”,相谈甚欢,谢芸娘则吩咐下人去收拾厢房。 因为要当消夜,鸡汤里下了几只小馄饨,皮薄如纸,粉色肉馅隐约可见,再洒上碧绿葱花,香气扑鼻。 风承熙直呼好香,一口气吃了两碗。 叶汝真发现风承熙在她家胃口确实要比在宫里好得多,在宫里吃饭简直宛如吃药,随时都想撂筷子那种。 叶家人和风承熙也熟了,并不很把风承熙当外人,长辈们看着两人吃吃消夜,一边聊些闲天,白氏说谢芸娘的针脚不对,谢芸娘说叶世泽的墨水污了袖子,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