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然是叶汝成和他的小厮! 两个人都是行色匆匆,眼看就要经过这家铺子。 叶汝真:“!!!!!!!!” “怎么了?”风承熙问。 那一刹时间仿佛被凝固,整条街市的流动都缓下来,叶汝真一把抓住风承熙的肩头,把风承熙正要转过去的身子扳正来。 “陛下,臣想好了。”叶汝真心跳如雷,语速极快,声音极低,“陛下方才说的事,臣愿意。” 风承熙微微挑起半边眉毛,“怎么突然就愿意了?” “因为陛下喜欢吃甜的。”叶汝真的目光坚定、笃定、肯定,让自己看上去十分可信,“但凡喜欢吃甜的,心肠一定都不坏。陛下是个好人,臣愿意追随陛下左右。” 铺子里点着灯,门口挂着灯笼,空气里浮动着甘甜如蜜的香气。 整个香汤铺子仿佛是一个小小世界,亮融融,香喷喷,甜丝丝。 这个小世界像是全部倒映在叶汝真的眼睛里,她的眸子黑而圆,还闪闪发亮,像一枚被裹在香甜果肉里的桂圆核。 风承熙看着她良久才回过神,“感卿高义,无以为报。” 他取过大娘调好的那盏卤梅水,放到叶汝真手里,再把自己的漉梨浆和她轻轻一碰。 淡青瓷盏里,一盏是如玉般的梨花白,一盏是如胭脂般的梅子红,各自浮着几片碎冰。 冰击瓷盏,声若鸣玉。 “从此之后,福祸与共,定不相负。” 第18章 如月 马车在叶宅门前把叶汝真放下。 叶汝真躬身行礼,目送马车离开。 待马车拐过了街角,她转身就往家里冲,找到叶世泽,让他赶紧派人去青云阁,一准能把叶汝成绑回来。 叶世泽搁下手里的账本,亲自带着人去了一趟。 小半个时辰后,捆得严严实实的叶汝成被叶世泽一脚踹进了屋子。 “逆子!”叶世泽高高地扬起巴掌,“你看看你干的好事!” 叶汝真连忙抱住叶世泽的胳膊:“父亲先别着急,跟哥哥好好说说。” “真真别傻了,跟他说不通的。” 叶汝成清秀的面容和叶汝真一般无二,但眼角眉梢皆笼着一层孤傲清寒之气,“若同他讲得通道理,我怎么会……” 说到这里他的视线在叶汝真身上顿住了。 叶汝真袍服没有换,眉毛也没有擦,就是顶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与他对视,除了衣饰不同,两人宛如在照镜子。 “你们……”叶汝成的眼神渐渐变得惊怒,“为了保住那份官职,你们竟让真真假扮我!” 叶世泽怒道:“你若能挑起这份担子,何用你妹妹去冒险?” “你也知道是冒险!”叶汝成本是跪在地上的,起身道,“我说过一百遍,你们不让如月进门,我便不会去当那劳什子官。丢官便丢官,这官位是我考来的,丢也是我丢的,都是我自己的事!” “你、你这孽畜——”叶世泽再一次挥起了巴掌,谢芸娘夹在中间含着泪两边劝。 “……”叶汝真总算知道了这两父子为什么会闹到这步田地。 再这么闹下去到天亮都聊不上正事。 叶汝真让母亲把父亲劝回房歇息,然后替叶汝成松了绑,问道:“哥,你跟如月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“如月是青云阁的生伎……” 所谓“生伎”,是指尚在学艺、还未开始见客的女伎。 越是有名的乐坊,对女伎的教导越是费心,不单要修饰美貌,练习歌舞,更要修习琴棋书画,才能与贵客互相唱酬,引为佳话。 傅妈妈请叶汝成给如月教琴。 “我见她的第一眼,便觉得我这辈子不可能再遇见比她更动心的人了。如月说她不会给人作妾,要娶便要娶作正妻。” 这是相当为难的条件。即便没有正式见客,女伎也是女伎,身份入在贱籍,清白人家绝不会迎娶这样的媳妇。 叶汝成自然也知道这是千难万难,家中绝不会同意。但他抓住了父亲一心望子成龙的热切心愿,想用功名换父亲答应此事。 后面的事情叶汝真都知道了,父子俩大吵一架,不欢而散。 “父亲四处找不到你们,还以为你们私奔了。”叶汝真问道,“你们现在住在哪里?” “我告诉你,你莫要告诉父亲。” 叶汝成把自己安置的房舍位置说给叶汝真听,那是他为如月购置的新宅,他是一心一意,即便脱离宗族,也要娶如月。 叶汝真回忆起从前叶汝成去蜀中探望她的样子。 连白氏都说双生子不宜常见面,会犯冲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