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?”老板停下手头拨着的算盘带笑看向他。 万古川瞥到老板的鲜艳红衣,忍不住眨了一下眼,伸手放了块大银锭在柜台上,“住店。” “诶!”老板看到那银锭,顿时笑开了花。 坐着吃酒的刀客看向万古川。 万古川也不咸不淡地侧目瞥了他们一眼。 “您的钥匙和锁!拿好啰!” 他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锁,垂眸看它,修长的手把玩着,“你们这店用锁棺材的黑铁锁来锁门吗?” 大徵朝有个习俗,有时棺材会落锁,防诈尸的。 “客官说笑了,哪能啊,这铁锁长得像罢了。放心,这锁结实着呢!”老板把银锭收起来,“您的屋子在二楼倒着数第三间嘞!” 万古川没再深究这锁了,抬眸看向他,“老板,问你几个问题。” 老板当然乐意了,“诶!您说您说!” “此年何年?” 老板一愣,哟,今天回答第二遍了,“德致二十三年。” “此地何地?” “江风城外西北方二百里。”老板笑开了,“这位客官也日期地域都迷路了不成?” 万古川听着这话觉得诨得有些熟悉,目光在大堂里扫了一圈,并无熟人。 “老板,你这里来过一个……”他想着该如何描述林泓……嗯……“很有钱的公子吗?” 老板捏着胡子思索,想起方才收到的那么几块碎银子……“没有。” “哦。”看来没来。 万古川简单用过饭就走去老板说的那间屋子,二楼倒数第三间——也正是胡斩方才进错的那间。 * 林泓推开窗户朝外面看去。 此处是客栈的背面。 天色已暗,雾气茫茫,只勾勒出二三树影,楼下一盏孤灯笼带着朦胧的光晕在风里微微摇曳,软得像随时都会被雾和夜吞噬。 什么也瞅不见。 林泓叹了一声,关上窗户,顺手落上了栓。 “你觉得找来我们的怨鬼是那个咬指甲的女子吗?”林泓走向对着窗户的床。 段宇坐在床上,把脱下来的靴子在床边摆好,“我不知道。” “问你等于白问。”林泓笑他,坐在床边蹬掉了一双罗帛云纹靴,仰倒在床上。 那双金贵的靴子就跟他人一样没型没款地歪着。 段宇闻言哼哼两声,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,手头叠着脱下来的衣服,“你知道那还问我。” “……” 段宇叠好衣服后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容,把它放在床头的案上。 手一松,那叠衣服瞬间散开…… 段宇:“……” “她要我们帮她找什么也不知道……”林泓更省事,脱了衣服直接搭在架子上,“算了,没有头绪就睡觉,该来的总会来。” 不用他说,段宇已经缩进被子里,闭上眼睛了,练出来的东西不就是个心态吗? * 睡至半夜,响起了一阵叩木板的声音。 咚咚咚…… 在漆黑的屋子里过于明显。 林泓迷迷糊糊醒了。 他坐起身来还在半梦半醒状态。这大半夜的谁来敲门啊? 咚咚咚…… 敲得人心头烦,林泓揉了一把头发,才算清醒了。 可这声音不是从门那里传来的,而是从窗户那边。 有人在敲窗户。 窗外淡淡的光晕透进来撒在地板上,雕花的棂上映着一个人影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