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猜到了饲梦与客休联手了,可京中的结界并未松动,饲梦又是如何越过结界的压制,肆意出现在他的梦里? 而今夜,他握着那断了的角,恨不得去魔域直接杀了客休,可他却不允许门下弟子外出。 他心里清楚,若是远山此刻和魔域打起来了,远山就没有了监看饲梦的空闲,如果这时饲梦趁机作乱,就是远山管不得的事情了。而昌留还要护着氾河,不能轻易妄动,为此这天下的安危只能由他们来坐镇。 想来客休会与饲梦联手,又来杀了他的徒弟,也是想要逼着他出手。 他不能中计! 为此,他拦住了准备下山的徒弟,把这件事说了。 蓝蝶知道师父的意思,却接受不了,直接跑进了山里,捂着耳朵不听不讲。 阿鱼和青藤都没有说话。 只有宿枝在给师兄整理过遗容后,对着白牛惨白的脸说:“师兄师父都有大事要兼顾,只有我没有,那就让我去好了。左右师父也没教导过我什么,就算饲梦出来我也帮不上忙,还不如去魔域打上一场,管他是生是死,只管痛快一些。” “你更不能去!” 越河尊死了徒弟,心情不好,吼着:“你觉得连死了两个徒弟我还能再坐得住吗?你以为不管你是被客休杀了,还是困了,都与远山无关吗?你以为,我留在人世只是觉得人世好玩吗?你怎不看看!远山与世隔绝,去哪儿都是住,我为什么不入云住,为什么还要留下来?而你知道初代氾河与薄辉有多不容易吗?你以为这天下只是氾河的天下吗?若是心里没有道义,若不是想护着三界众生,我何须留在这里多年?而你若不是知道自己身上有问题,你这么爱热闹的人会被我困在远山,不曾回过上京吗?而你我都知道什么事该做,什么事不该做,也早就丢掉了自己的喜怒,又何必在这时意气用事?” “我不妨告诉你一句实话,客休与饲梦联手了,早晚有一场大战等着我们,我们早晚都能报的了这个仇,但这个仇,必须是在饲梦出现,或是有了一定定数才能报,不然就是白白给人送人头!到时不只是你,不止是白牛,你的师兄师姐一个都得不了好!包括我!包括你在京中的血亲!你懂了没,懂了就给我闭嘴,给我去后山禁闭!” 越河尊把气撒了出去,说完挥袖而去,只是人走出没多久又倒在了地上。 而宿枝的手指放在白牛断角上,在师父倒下之后,疲惫地闭上了眼睛,变得低沉阴郁起来。 白牛死后的两天都在下雨。 宿枝就跪在后山的石洞里,面朝着墙壁,后背对着洞口一动不动,不知在想什么。 白牛死后,他身上那股子轻狂的凶意被越河尊压了下去,整个人都静了下来。但这个静未必是什么好的变化,那双黑亮有神的眼睛在如今也变得静如枯井。 越河尊的话压在他的心上,把他身上最后的棱角压平了。 焦躁失落阴郁在白牛死后一刻不离,最后变成了无法报仇,无法离开这里的无力。 他开始找不到明日想做的事情,也开始找不到做事的干劲,满脑子都是什么事能做,什么事不能做,为此师兄师姐送来的饭菜一口没碰。 今日雨越下越大,不知何时从宁水走回来的业怀就躲在门后看着他。 业怀背着手,拎着宁水刚出生的狻猊,在洞口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宿枝的背影。 狻猊是薄辉在时,薄辉扔到宁水压邪气的。 那时蛇女他们刚死没有多久,他懒得动,也没管过薄辉来宁水做什么,从来也没有去看过薄辉送来的狻猊长什么样。只是听说男人多数都喜欢宝剑异兽这些威风霸气的存在,又想起宿枝骑着马时的英姿,便拎起变小的狻猊,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宿枝这里。 在这之前,他没与人吵过架,过往与他吵架的人都被他杀了。他也没有与人道歉过,记忆里最多的就是别人对他道歉。 因此他对这些事不是很熟悉,只在拎起狻猊之后,望着那在宁水活得十分不错,小肚子圆滚滚就像是一只小肥狗一样的狻猊,先是轻咳了一声,然后装作高傲的模样,以不以为意的一面,对着前方的石壁练习着。 “给你。” “捡来的小狗。” “收下就别生气了。” “啧。” 这么说完他又觉得不对,又转过身子,对着另一面的墙壁说:“喂,给你,我不要的小狗,少说废话直接收下……” ……这么说也不对。 他心烦意乱地将狻猊塞在了怀里,抱着狻猊蹲在山洞门口,眼巴巴地看着宿枝。 等了许久不见宿枝出来,就说:“我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