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切疯狂地在四周摸来摸去。 “喂!还有气吗!说话!说话!” 他没有叫他的名字,可探入间隙的那只手因为着急过于用力,指甲已经半翻开了。 ……那一定很疼。 他就不能轻些吗? 若清盯着那只手,看到那只手上多出了三道线,其中两道长一道短。只有无名指的那条黑线没有长到底部。 若清的眼睛有些痛,热热涨涨的。他有点想要骂人,去问傅燕沉这几日干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,又在手上纹了些什么鬼画图,也有些想要告诉对方,对方挡住了他眼前最后的一丝光。 此刻天已经大亮了,只是升起的太阳没能赶走地上的藤蔓,更像是以自己的色泽给那巨大的藤蔓作配。而在红日初升的景象中,那座被骨刺包围的城池就像是与骨刺一起坐在了太阳中,怪异,却又有种独特的美。 若清不是不想回答,而是他在傅燕沉过来叫自己的那一刻,喉咙里便堵着一口气,很酸涩,堵得他根本说不出来话。 而外面那人没等到他回答,修长的手指停在了原地,先是愣了片刻,接着很快抽了回去,然后没过多久,上方传来了震动的声响。 托着附近是炼丹房的福,若清在骨刺倒下来的那一刻被加固的墙壁和石砖护住,骨刺并未直接落在他的身上,而是与他岔开了一些距离停下。 他命大,侥幸捡回了一条命,但被卡在了石缝中,根本挪动不了,只能躺着等死。 而那人不愿意他死,便拼了命地来救他。 没过多久,周围砖瓦传来了哗哗的声响,当若清撩起眼皮虚弱地看向上方时,他看到了一条没有头,只有光线画头画眼的黑蛟掀开了他上方的建筑,将光带了进来。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清新,赶走了阴郁的霉味。 那条黑蛟迎着光,身上像是流动着沉寂内敛的光芒。 可他变大了,藤蔓也就很容易抓到他,因此当若清看过去的时候,他的身上缠着不少吸收他力量的藤蔓,有些还带着石化的刺,残忍地穿过了他的身体。 他的血像是不要钱一样地落了下来,滴答滴答,就像是秋季的红枫洒了一地。 而在看到若清的那一刻,他瞬间变小了,狼狈地落在了若清的身旁,似乎想去挣脱身上的藤蔓。 可藤蔓方才吃了教训,已经学聪明了。 为了不再次放走自己的目标,它刺入傅燕沉体内的细藤并未离开傅燕沉的身体,反而是穿过他的骨肉,缠住了他。 傅燕沉红着眼睛,脖子上青筋暴起,因为珠藤只会攻击伤了孔雀女主的人,所以一旁的若清没有受到威胁,给了傅燕沉可以喘息的机会。 他拖着藤蔓,费力地走到了若清这里,看着双腿被房柱压住的若清,眼睛登时红了。他的下颚骨动了一下,咬紧了牙关,眼里似乎有水光闪了一下,却在若清看过来的时候别开脸,骂了一句娘。 不管身上绞紧的藤蔓,他弯下腰去推压在若清身上的石柱,可他身上的力气都被珠藤吸光了,手使了半天的劲儿也推不开,豆大的汗水就这样顺着脸颊流淌,砸在石柱上,晕染了浅灰色的石壁。 若清看得出他的吃力,可这时不知道是不是血流得太多了,他没有说话的力气,嘴唇和脸都是越来越白。 傅燕沉身上的血因为他此刻的动作落到了若清的身上,那些珠藤似乎默认有傅燕沉血的东西就是可以攻击的目标,悄悄地爬在了若清的身上。 傅燕沉裂眦嚼齿,一把拉下了那些藤蔓,拼了命地去拉若清。 与他的急切相比,若清冷静得像是没事人一样。 他静静地用目光勾画着傅燕沉的脸,忽地开口:“你这次来,真的是为了报复怀若楼吗?” 傅燕沉动作一顿:“嗯。” 若清懂了他是为什么来的,他太了解傅燕沉了,所以眼睛更热了。 “为了报复怀若楼一个人杀来梦若,不怕自己孤掌难鸣死在梦若吗?” 傅燕沉脸侧的黑发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,只露出一个刚毅的半脸轮廓。 他说:“不怕这个。” 那你怕什么? 若清轻笑一声:“那个跟着你的人呢?” 傅燕沉开始低落起来:“不认识的人,我管他去哪儿?” 若清再也受不住了,便闭上了眼睛。 闭上眼睛之后若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。 其实若清刚入素音门下时,与霓姮的关系不算亲近。 霓姮的性子起初有些冷,不喜欢与他待在一起,甚至有些厌恶他。 若清不知霓姮为何讨厌自己,也不知为什么他看到霓姮就觉得亲近。而那时他没有遇到傅燕沉,还很孤独,便不管霓姮的排斥,像是一条安静的小尾巴,不管霓姮去哪儿都跟着霓姮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