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保住你的小命,一次。” 顿了顿,他又想起什么,摆了摆手,有些不耐烦地补充道:“摘草的时候死了的话,可不关我事。” 一个外阁的班师而已,无人见过他御剑,也没见过他用任何道法,所以全班对他境界猜测都是合道甚至不过筑基上境。虽然教他们这群尚且可以被称为凡人的弟子绰绰有余,但到底大家还是悄然少了些尊重,上课更散漫嬉闹了些,耿班师除了眉头紧皱,确实也没说过什么,好似不愿得罪这群有些背景的弟子。 但此刻,耿班师在说保住虞绒绒小命的时候,带着点仿佛被坑了一样的不甘心,却又分明像是在说一件平平淡淡的小事。 耿班师消失在虞绒绒视线里,再一步踏入云霄,重新落地的时候,竟是坐在了御素阁中的那片稠蓝的谷底不渡湖边。 破烂衣衫的小老头儿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个小马扎,塞在了身下,再随手折了一根长柳枝,就这么扔进了水里。 “老耿啊,还钓鱼呢?都钓了三十年了,有过鱼上钩吗?”一道声音幽幽响起。 四野俱寂,不渡湖边分明只有耿班师一个人的身影,那道声音却还在继续道:“我看你也别钓了,这破湖里掉上来的鱼能吃吗?那都是老子的泡脚水。” “倒也不算是没钓到。”耿班师吹了吹胡子,“道脉凝滞的鱼不好找,人还不好找吗?” “要好找,你能找了三十年,找成了个糟老头子?”那声音冷笑一声,再去仔细分辨,竟然好似是从湖底传出来的:“还是说,你真觉得那胖小丫头能行?” “关你屁事。”耿班师骂了一句,手中的柳条微微震动,倏而向着湖面抽去:“我就想试试。” 湖面幽静,却终于冒出了几个古怪的泡泡,那声音再怪笑一声:“老耿啊,不如我们来打个赌。” “去去去,谁要和你打赌。”耿班师不耐烦道,他枯瘦的手指搓了搓柳枝鱼竿,顿了顿,又倏而问道:“什么赌?” “那胖小丫头要是行,我这一身衣钵也传给她。”湖底再冒出几个气泡:“要是不行,不如你下来……陪我两天?” 耿班师从水中抽回柳条,收了小马扎,一晃一摆地往外走去。 “欸,哎,你别走啊,臭老头子你是不是玩不起!怎么三十年了你还是这个糟心样子!大不了、大不了我加点赌注!来赌一把啊!!” …… 刑罚堂。 “不去。”傅时画靠在门边,表情散漫,语气很是不耐烦:“别每次哪儿有了魔族断气,就让我去收拾烂摊子,一个金丹期的弃世域,我还看不上。” “——看不上!喵的看不上!”一道腔调奇特的公鸭嗓随着翅膀扑打的声音传来,一只绿毛红顶黄胸脯的斑斓大鹦鹉落在了傅时画肩头,再冲着刑罚堂里怪笑了几声,再倏而惨叫了一声,张口便道:“我淦它喵的!哪个不长眼的敢扯你二大爷的毛——” “二狗,几天不见,毛就痒了?”叶红诗手上多了一根翠绿的羽毛,目光再慢慢落在了它的头顶。 名叫二狗的鹦鹉倒吸一口冷气,显然想起了自己头上的漂亮红头毛被扒光的那段秃顶时光,顿时吞回了自己已经涌到嘴边的无数脏话,情不自禁地因为紧张而立起了头毛,再更慌张地用翅膀护住了自己的头顶:“靠,怎么又喵的是你,你不要过来呀——!” “吵。”傅时画弹了一下二狗的尾巴,回身就要走。 叶红诗长长地“哦”了一声,任务木牌在她指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:“可这次弃世域出现的地点是赤望丘。而我几天前给了一个叫虞绒绒的师妹一块去赤望丘的任务牌。” 傅时画停住了脚步。 “但也不是那么重要,她只是去取几株珠帘草,哪会运气那么差,一脚踏入弃世域呢?就算踏进去了,又哪里会偏偏犯了里面的禁忌呢?嗐,人生哪有那么多巧合,不去就算了。”叶红诗打了个哈欠。 下一刻,那块任务木牌已经被轻巧地从她手上抽走了。 “算我欠你一次。”傅时画沉着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