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机老人敛了神色,不想和她多说:“想好再来答复老夫,出去!” 江楼月不走,咬牙说道:“我记起,当初你那个徒弟玉休宁跟在你身边跟了你整整十年,所以你现在又想让宁玉蓉也跟你十年?!” “你风烛残年无所谓,她呢?她以后怎么办!” “救人与你不过举手之劳,你却非要折腾的旁人惨不忍睹才行!” “玉休宁已经死了,宁玉蓉不是玉休宁,你就算把她留在身边十年二十年玉休宁也还是活不过来!” 江楼月一股脑儿把自己所有的愤怒全部暴发了出来,死死地瞪着千机老人:“王渊说的果然不错,你就是活该!我不求你了!” “天下之大,能人异士众多,我去找旁人,总有人能有办法,我又何必在你这棵冷血无情的歪脖子树上吊死!”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,江楼月气愤地转身就走。 堂屋里,谢景晗呆住了,好半晌反应过来,赶紧抓了一旁的雨伞追上去。 然而江楼月已经走的不见人影。 谢景晗只好又拿着雨伞回来。 进到堂屋的时候,千机老人垂着眼,看不清楚眼睛里的神色,但花白的胡须却在隐约颤动。 江楼月所说的每一个字,全部戳到他心里面去了。 可江楼月越是这样,他越是绝不松口! 以前没留住玉休宁,如今有一个和玉休宁长相如此相似的宁玉蓉,还送到了他面前来,他怎么也得给自己留下点什么。 说他冷血也好,当他卑鄙也罢,他就是这样的人! …… 江楼月气的不轻,一路跑下山去。 浑身湿透,水滴滴哒哒也洒了一路。 但她已经拿了主意。 她不要再在这里耗时间了,这个死老头,就算宁玉蓉答应了他,他以后也还会找别的事情出来。 她要回京,见谢尧,看他将京城的事情交代的如何了。 等交代完了,她便和谢尧一起回并州去,然后想别的办法医治父亲。 身上的衣服太湿了,走路都感觉被拖着走不动的样子。 江楼月到了村口的树下,暂且避雨,然后把袍子撩起来,将袍角的水全部拧了一边,又继续往前。 出了村子,她便顺着山间小道一路回城。 就在江楼月到了城门前的时候,迎面一辆马车也停在了城门口。 江楼月心烦意乱,根本懒得多看一眼,错开身子就要大步进城去。 那车上却传来一声轻唤:“楼儿。” “……” 江楼月僵住。 听错了吗? 为什么会是谢尧的声音? “楼儿——” 那声音又唤了一声,在身后。 江楼月缓缓转身,就看到后面那马车上下来个穿着一身金白色锦袍的男子。 白色的云靴踩在满是泥泞和水洼的地面上。 干净的白和那些脏污对比鲜明。 江楼月的视线,顺着那云靴,缓缓往上,一路掠过袍角,扫过束着白玉腰带那劲瘦的腰,交领的衣襟,最后,落在了那人无比熟悉的脸颊上。 谢尧打着伞站在雨中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