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在山中,下着瓢泼大雨,宁玉蓉拖着他,和一群地痞狭路相逢。 那时候的他因为伤病神志不清,只听到那些地痞得意的笑声和宁玉蓉绝望的哭喊。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等他醒来的时候,他和宁玉蓉已经到了一个破败的小院子,宁玉蓉就缩在他身边一直哭,一直哭,梦里都在哭。 后来便是醒了,也红着眼眶。 那段时间她不爱说话,除非必要,她也绝对不离开他身边,晚上很少入睡,便是睡下了,也一直做噩梦。 王泽很难不往坏处想。 从宁州一路到这里来,他们经历了太多,本来以为如今一直可以待在并州,再也不会想起那些丑恶的事情,可现在却偏偏还得让她去那里一趟。 她那么小的胆子,去到那里想起那些事情,会不会后怕的脸色发白,然后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不敢说话,晚上瞪大眼睛不敢睡觉? 王泽闭了闭眼睛,想到这样,心里就像是有一把小锯子一直在锯着,很疼很难受。 忽然,他张开眼:“王寿。” “小的在呢。”门外传来小厮的应承声:“公子,您要什么?” “进来帮我更衣。” 王寿愣了一下,都这个时辰了,更衣做什么? 但他还是赶紧走进去,快速帮王泽将衣裳穿好,又拿了薄披风来给他披上,“公子,您这是……去哪儿?” “你们抬我去、去凝香居!” “……”王寿默了一下,不敢多话,赶紧招呼王喜上前,两人便用软轿抬着王泽到了凝香居去。 这会儿已经到了子时,凝香居廊下挂着一盏灯,所有的人都睡了。 王泽招呼王寿说:“你手脚轻点,去把门打开。” 王寿和王喜这两个小厮都是王家的家生子,是当初王婵到并州的时候跟来的,对王泽十分恭敬,而且言听计从,前去将门给打开了。 王寿便赶紧来扶着王泽起来。 到底是弄出了些声响来,将花云给扰了起来。 花云诧异了一下,赶紧上前见礼:“公子,您这是——” “我看看她。” “……” 花云不敢多说,小声说道:“那、那奴婢扶您进去。” 王泽说:“不必,我自己进去。” 那里是宁玉蓉的闺房,王寿和王喜当然是不能进去的,但是让花云扶他?那也不必,几步路他自己挪得动。 几个下人当然不好再说什么,把门打开,看着王泽一瘸一拐地进去之后,花云吧门关上,一脸疑惑地看着王寿和王喜,以眼神询问。 两个小厮茫然地摇头,他们知道什么? …… 屋子里,一股淡淡的幽香浮动,有点清甜但是不腻,是一种果香。 王泽嗅着那股香气,想起最近宁玉蓉的身上便一直是这种气息,清透好闻的很。 他坐在床榻边上看着。 床上的宁玉蓉睡着了,他这一路吃力地走过来,没扰着她。 宁玉蓉的睡相非常规矩,侧身睡着,两手都轻轻放在脸颊边上,手肘压着锦被,因为要睡觉,所以换了素纱的寝衣。 屋中光线暗沉,朦胧一片,只看得见白皙的有些透明的脸,被窗外照进来的月光镀上了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