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,江楼月起身便要离开。 林肃已经被江楼月的三连问给问的怔住。 这山河碎裂成如此地步,有诸多因素,但朝廷积弊也是最关键的一点。 他完全没有想到,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,却已经可以有这番眼界,字字珠玑,全部点在要害之处。 “将军——”林肃还要再说。 然江楼月已经大步离去,帐帘落下,也遮住了那女子笔挺的背脊。 林肃怔怔然看着那帐帘,许久之后,才喃喃说道:“倒是老夫狭隘了——” 他竟以为,江楼月为父仇而来,中州治灾,也不过是他们想要收揽民心为己用,而已。 …… 江楼月回了自己的帐篷,随口询问了一声,“殿下呢?什么时辰回来?” “回小姐。”宫五应道:“今日的水陆道场是三个时辰,现在正在进行,殿下约莫要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回来呢。” 江楼月垂着眼眸。 她也曾失去过父母,也曾家破人亡,当时只感觉世上再无让她活下去的理由。 谢尧自小父母双亡,孤苦长大,如今去父母的水陆道场,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? 想到此处,江楼月心里闷的有点难受,忽然站起身来说:“大相国寺离这里不远,我去迎一迎他。” “可是这里——”宫五迟疑道,“怎么办?” “这里有罗风和承乾,一切稳妥,放心吧,去去就来而已。” 说着,江楼月已经出了帐篷,翻身骑上雪月,一骑绝尘出营而去。 宫五立即点了一队人跟了上去。 如今,他已经习惯了寸步不离,不让江楼月出现一点危险。 江楼月快马到大相国寺外,只用了一炷香的时辰,山下九宫人手密布,安全无虞,山上隐约传来木鱼佛玲以及诵经的声音。 江楼月翻身跳下马来,踩着闪阶一路往上,不一会儿就到了大相国寺。 今日做水陆道场,整个相国寺没有任何闲杂人等,高僧云集。 扶桑看到了江楼月,快步上前来行了个礼,低声说道:“还得一阵子——” “嗯。”江楼月点点头,往旁边走了走,选了个事业好一点的位置,朝大殿看过去,正好可以看到一身白衣的谢尧跪在蒲团上。 他背对着所有人,双手合十。 明明他的身边围了诸多僧侣,但江楼月却瞧着,觉得那背影孤独寂寥。 江楼月喉头有些哽,眼睛里忽然一股湿气朝上泛。 她……她好像永远不够关心他,不够……把他的事情放在心里,如同他把她的事情放在心里那样。 前世她做的糟糕至极,今生也做的不好。 这样的日子,她应该陪他一起来的。 江楼月吸了吸鼻子,快速转过脸去,退到一旁,哑声说道:“你们,等会儿殿下出来的时候再喊我,我就在那边等着。” 说完,她也不等扶桑和宫五应承什么,便大步往一边的菩提树下去了。 扶桑和宫五对看一眼,默默垂下十下去。 江楼月在菩提树下静静站了半个多时辰。 道场结束,谢尧从里面出来的时候,浑身上下浮着一层疏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