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万俘虏,遣散事宜日以继夜。 很快就到了六月中,此时所有士兵已经遣散回家。 萧冀被赶出信阳的消息也不胫而走。 短时间内发生这许多事情,让整个信阳五州都风声鹤唳。 萧青贤被困在营中,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来。 他年纪小,但脑子聪明,前期的风浪,不需要他自己去做什么,只要放消息出去给信得过的人,自然有人帮忙去办。 但现在—— 江楼月没有给他任何机会,可以把消息放出去。 当初义愤填膺,拿着烂菜叶和鸡蛋砸罗风的百姓,早已经忘了他们为什么那么做。 他们现在,已经开始担忧自己未来的日子,担忧这信阳会不会起战乱,他们能不能活不下去,会不会生离死别,妻离子散。 毕竟,连信阳侯府都被武安军掀翻了,萧世子也被赶出了信阳去。 整个街道上人迹稀少,偶有百姓也是匆匆而过。 此时一茶楼窗口处,江楼月坐在那儿抿茶,半撑着下颌,看着寂寥的街道,淡淡问道:“信阳这地方平日热闹吗?” 她的对面,小小年纪的萧青贤冷眼以对,没听到一样。 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袍,坐姿端正,目光扫过空落落的街道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江楼月笑了一声,没什么所谓,把茶水放了下去,“你习武了吗?” 萧青贤依然没听到一样,甚至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江楼月。 小小年纪,除了聪慧,他还有硬的打不弯的脊梁和骨气。 黄明盛脸色阴沉:“我家将军在跟你说话,你听到没有!” 萧青贤依然面无表情,绷着一张脸,视线完全转向街道,似乎那空空如也,他看了接近十年的街道上,有什么花儿吸引他一样。 “你——” 江楼月抬手,制止了黄明盛,慢条斯理地低头沏茶,“听说你三岁读书,经史子集都能倒背如流,比旁人开智要早,是你们萧家所有人的希望,那你应当知道,作为一个俘虏,一个人质,你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。” 萧青贤终于转过脸来,“你想要什么态度?” 作为一个九岁的孩子,他长得十分漂亮,眉眼清秀,骨相俊美,可以想见几年之后,又是一个风姿卓越的无双公子。 只是那稚气未脱的脸上,露出的冰冷和杀气,实在是充满违和感。 江楼月半撑着下颌,淡淡说道:“笑一个吧,让本将军高兴高兴。” “……”萧青贤脸色铁青:“你杀了我算了!” “你这么聪明的小孩,我舍不得。” 江楼月实话实说,脸上笑容清淡,“好吃好喝供养着你,偶尔还能带你出来遛遛弯,人质做成你这个样子,你也该知足了。” 最近这几日,江楼月每天都带萧青贤出来溜达。 有时候是在营中溜达,有时候是外面。 江楼月不管去哪儿,都做自己的事情,也懒得理会萧青贤,萧青贤则是冷眼旁观。 此时他依然懒得理会江楼月说的任何话。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做无声的对抗。 街道上三三两两有人走过,有一个年青男子背着年迈的母亲,走到此处时,气喘吁吁。 “歇一会儿吧。”母亲劝慰着,给儿子擦拭着额头的汗珠。 “也好。”儿子将年迈的老母放在了台阶上,从怀中拿出一块白饼来递给母亲:“娘,先垫垫肚子,等会儿咱们找下一家医馆去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