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随口——”一说。 谢尧却忽然问:“什么水牢?” “天牢的那个水牢。”江楼月有些意外,他不是已经看到前世的事情吗?怎么不知道这个。 她忽然想起,千机老人曾经说过,凝玉床凝练的前世记忆,谁看到的便是谁的。 那便是说,谢尧只能看到自己的,他最后的画面,便定格在惨死的那里。 他应当看不到自己在水牢那十二年的凄惨吧。 谢尧此时看着江楼月,神色复杂,眼眸深沉暗潮涌动,周身也似瞬间冷了三分。 江楼月知道,这份冷不是针对自己。 “其实也没什么。”江楼月随意挥了挥手,“都过去了,就当是……大梦一场。” 谢尧却重重把她揽到了怀里去。 谢尧想问,进了水牢之后又如何了?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? 可他问不出口,不敢。 谢流云是什么样的人他太过清楚。 他和当今皇位上这位不同,这位还要脸面,要天下人觉得他是仁君,是明君,为了这个名头,当今皇上可以忍,可以退让,会用迂回的办法来解决许多事情。 比如抢皇位,他不明着抢,而是做下许多事情,让英宗禅让。 想杀谢尧,本来当初就是一杯毒酒一道圣旨的事情,却依然不明着动手,而是把他捧到一个高度上去,然后再在背后下黑手。 甚至连武安侯府的事情都是一样的。 但谢流云却完全不同。 谢流云是真狠,他不在乎外界对他的评论,不在乎什么民心,任何危及到他位置的人,他必采取铁血手腕。 就比如当初自己…… 那时的谢尧,已经是唯一能和谢流云一争的人了,所以他便用了最残忍的手段将谢尧诛杀,震慑全天下。 让那些还蠢蠢欲动的人惊的胆寒,再不敢生出反心。 那么一个人,会对江楼月做出什么事情来…… 他捧在手心里,送了命也要全她心思的人,却被谢流云随意践踏,撕烂,踩碎—— 谢尧周身逐渐僵硬,杀气隐匿在深沉的呼吸之中。 那揽着她的手臂用了大力,压得江楼月后背上的伤口都有些疼了。 她却没有动,就那么趴在他怀中。 许久之后,谢尧才说:“蠢丫头,以后可不能那么瞎。” “嗯。”江楼月声若蚊蝇地应了一声,低声又说:“阿尧,你抱得我好疼。” 后背是真的疼。 她也不想看谢尧这样子。 这话一出,谢尧忽然回神,松开了自己的手臂,担忧地问:“没事吧?” 他的手摸索到了江楼月的后背上去,脸带自责:“我有些失控……咱们回去,让宋先生为你好好再看看伤口。” “应当没事。”江楼月笑,安慰道:“其实伤口已经结痂了,就是你力气太大,才勒的我有点疼吧,咱们先不回去,瞧瞧前面行不行?” 她两世为人,花楼只去过谢尧的红馆。 但那红馆,是个收集消息的场所,和一般的青楼是不同的。 她还没见过民间的青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。 “当真没事?”谢尧不放心,“不如我看看伤口,若真的没问题,就留在此处看一看,如果不行,我们立即回去。”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