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里一片静默,气氛也是在瞬间就凝到了冰点。 王老太爷吸了口气,吩咐道:“泽儿,你先退下。” “是。” 王泽赶紧起身,冲着老太爷和太夫人先后行了礼,欠身出去了。 老太爷又抬了抬手,长亭也退了出去,顺手把门带上,等屋中只剩他们二人,老太爷站起身来,对上太夫人的眼睛,缓缓说道:“凝玉床不过是个死物,若能让婵儿高兴,又有什么不可?” “婵儿高兴?婵儿是高兴了,但是那江楼月是真心的吗?你又知不知道,这种欺骗被拆穿的那一日,对婵儿而言,是何等的伤害?” “……”老太爷无言以对。 “她若是真心,就不该在京城将婵儿气成那般,若是真心,就不该任由婵儿拖着一身的病体从京城独自一人回到王家,若是真心,便在听到婵儿病重的时候立刻赶来汾阳,为母亲侍疾——”老夫人的眼眸里全是冰冷,“但凡她真的将婵儿当做母亲,她都不会这样……明知自己的母亲命悬一线,却还与那宸王停留在云宿山上!” 老太爷试着解释:“她被困住了,而且也派了大夫过来——” “谁困住她的?如今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,你就信了什么不成?如果那大夫不能留住婵儿的命呢,今日王家的情形又该如何?”老夫人冷笑,“想想她当初回来的时辰,呵,若不是为了骗取凝玉床,只怕她也根本不会来看婵儿一眼。” “也许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糟糕,楼月那孩子是有什么苦衷……” “所以你为了成全她的苦衷,什么都能纵着?”老夫人想到武安侯忽然提议全家回京的事情,不可思议地看着王老太爷:“所以,武安侯也知道这件事情了?就是想离开汾阳,离开王家,把凝玉床这件事情当做没发生过?你们都知道,都纵着她,瞒着我的婵儿?” 王老太爷接不上话,半晌才说:“夫人,你冷静一点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 “这是欺骗!”老夫人厉声说道,满眼皆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爷:“你变了,小的时候你那么宠着婵儿,如今你怎么成了这样?帮着外人来骗我们的女儿?” “我怎么不宠着婵儿了?”王老太爷长叹一声,“你说我偏帮外人,哪里有外人?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对武安侯的成见竟然一直没有消减过——她是我们的女儿,可她长大了,她现在也是别人的妻子,孩子的母亲,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了。” “你还跟我提当初?要不是我们护不住女儿,让她背井离乡嫁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去,她如今怎会成了这个样子?三十多岁的年级,六十多岁的身体。”老夫人深吸口气,“江震娶了我的心头宝,却从未将她好好照看,还让她成了这幅样子,要我如何消减成见?你如今倒义正言辞与我说,都不是外人,不是外人能伤我的婵儿至此?” 不等老太爷说话,太夫人丢下一句话甩袖而去:“他们这样骗婵儿……我是绝不可能让他们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