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辰一点点的过去。 三更。 四更。 五更。 谢流云练字的动作越来越慢,鸡鸣的时候,他的最后一笔重重的落到了宣纸上,没有提笔。 咚咚! 伺候洗漱的小厮站在门口敲门:“王爷,该洗漱上朝了——” 咔嚓。 随着小厮的声音刚落,谢流云手中的笔断成了两截。 哑奴哑声说:“主子,你对江楼月的心太软了。上一次,就该直接给她种了离人,如今也不会有什么变数。” 谢流云看着宣纸上留下的那抹污渍,墨汁顺着笔尖晕染了一大片的宣纸,把一个“静”字脏了大片,只剩下半个争能看得清楚。 争。 筹谋多年,可如今他的心却全挂在了江楼月的身上。 江楼月她为什么没来?是被事情耽搁了……亦或者是拿到那解蛊药粉之后找人研制出了解蛊的办法? 南桑的蛊并不好解,却不意味着没有别的办法,尤其是现在江楼月和谢尧走的那么近…… 谢流云周身冷肃。 哑奴说得对,他还是太心软了,如果一开始就不要给江楼月任何机会,她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! 当。 谢流云丢下笔,朝外吩咐:“进来。” 时辰到了,该更衣上朝了。 太和殿里,文武百官分列两侧,气氛怪异的很,谢流云凝神静气的立在自己的位置上,眼位的余光扫到了不远处大刺刺的坐在圈椅上的谢尧。 他竟然也来上朝?! 那个圈椅,是皇帝专门为谢尧准备的,文武百官包括太子都没有的特权。 但谢尧从不上朝,今日这是—— “皇上驾到!” “万岁万岁万万岁——” 文武百官全部跪地叩首,只有谢尧站起身来,行了个站礼。 “倒是少见尧儿来上朝。”龙椅上,皇帝笑眯眯地说。 到底是太和殿,在皇帝面前,谢尧还是收敛了几分平日的肆意,端坐在圈椅上,说:“以前不上朝是因为身体不适,如今开春了,病情有所缓解,自然是要来上朝的。” “哦?”皇帝挑了挑眉,“病情缓解是好事,但也要注意身体,不要太劳累,常喜,帮宸王拿个软垫。” “是——” 太子谢景鸿立在谢尧的对面,看着常喜殷勤的伺候谢尧的样子,脸色瞬间又沉了三分。 端坐的谢尧,无上的恩宠,都让他这个站着的太子显得何其可笑。 接下来,早朝开始,皇帝询问了兵部征召新兵的事情,武安侯上前来答话,答完的时候,狠狠的看了谢尧一眼。 江楼月不见了。 兰月阁的婢女支支吾吾,后来还是那个跟着江楼月的护卫叫宫五的说是去找谢尧这臭小子了。江楼月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啊,去找谢尧还夜不归宿——要不是他武安侯府的奴才们嘴巴紧,女儿的名声还不全坏了? 是以武安侯看过去的这一眼询问中带着警告:你把我女儿弄哪去了? 谢尧却似乎没有看到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