帘子那边轻动,是年轻秀气的店小二端着青瓷热茶过来:“谢小姐。” 谢音楼指尖划过那些古籍,恰好停留在梵文的绝版书籍上,细数之下,这套是少了本的,她低垂眼睫,看着熟悉的书籍封面,接过茶时,问了句:“这书,卖掉了一本么?” 店小二探头看,记忆超强想起:“对,客人把这套抽走了一本。” 谢音楼心里确定卖的那本,就是她今年生日收到的梵文古籍,上次发消息问颜老板古籍卖家的事,他似乎把消息忘看了,正好今天人亲自来,便当面问:“你知道卖家是谁么?” 店小二知道谢音楼身份,对她是有求必应:“店里每笔账出入都有账本记录在册,谢小姐稍等,我去翻一下……” 谢音楼端着青瓷茶杯浅抿,本着好奇心也跟过去。 在左边紫檀架上,店小二翻出了近期的厚厚手写账本,快速地找着有关于梵文的买卖。 她一袭旗袍倾靠在旁边,中间悬挂着盏中式灯笼,淡淡柔和拢着身影,莫约过去五分钟后,店小二抬起头,手指着账本的最下方一行墨色笔迹说:“找到了。” 谢音楼侧头望来,瞳仁乌黑,循着指引落到了微黄的纸上。 在密密麻麻的字迹里,有个名字尤为的显眼,行云流水地写着:「傅容与。」 谢音楼心脏陡然跳了下,手指用力攥着青瓷茶杯边缘,视线盯着这三个字久久没回神,只听见耳边店小二念出:“傅容与……是这位贵客没错了。” 这半月,傅容与的名字包括他这个人,彻底消失在她封闭的世界里。 不去提他,谢音楼在心底已经默认了与他那段没有见光的关系,就这么悄然无声息的结束,如今冥冥之中又有什么缠乱了起来。 谢音楼张了张嘴出声,让店小二将笔墨纸砚给她,手指握笔快速地写下了几个古籍书名,皆是这些年生日时收到的匿名人士送来的,压着纸,抬起眼眸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“闻玑。” 谢音楼眉眼间温柔,指尖将纸张缓缓递过去,浅笑着说:“闻玑,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一单生意。” 混古董街的,见过形形色色的人,为人处世方面都被磨练的会来事。 闻玑年纪轻却惯来会看人眼色,双手恭敬地接过了谢音楼递来的纸,稍微看一眼便发现都是古籍的书名,又听她轻弯了下唇角说:“报酬随你开,我想知道上面每本古籍最后的卖家是谁。” “这一时半会……” 闻玑没立刻答应,捏着这张纸沉思片刻。 谢音楼眼角余光看到后院门口处走来的谢忱时身后,他玩鸟还拔了一根彩色羽毛,惹得鸟笼里那只被观赏的鹦鹉骂骂咧咧尖叫声穿透过来,骂的可脏了:“没毛挨千刀的小畜生!你拔祖宗的毛?啊!你祖宗的毛啊!” 她在谢忱时过来之前,对闻玑轻声落下一句:“我半个月内要拿到卖家名单,你有时间考虑。” 第39章 谢音楼待到落日西沉时分才走,闻玑站在深巷里送走贵客,转身从侧门而入,走进后院里,石榴树下,他俯身将桶里的净水倒入圆形的锡制金盆里洗手。 隔壁的屋子竹帘翻起,颜老板穿着袖简处绣着暗红龙纹的长袍慢步出来,单手提着鸟笼,那只脑袋上长有一簇翠绿羽毛的鹦鹉翅膀不时地扑哧着,小嗓子还没骂够:“祖宗,我是你祖宗!” 闻玑听见动静转过身,看到人就赶忙微微鞠躬:“老板。” 颜老板走到石桌旁,将鸟笼搁在上面喂食,一边掸掸袖口的香灰:“她给了你什么。” 他这问的,闻玑整条脊梁倏地发麻,心知在古董店里的小动作都逃不过老板那双眼,拿旁边毛巾擦干净手,将衣袖里的纸条主动地送上去:“谢小姐让我帮她查几本书的卖家,说会给报酬。” 颜老板低头,略微眯着眼瞧上一会。 “老板。”闻玑揣摩着他的态度,不敢擅作主张真把这些书的卖家底细查明白了,混古董界的一些神秘客人多半都是极为注重隐私,有的甚至连面都不会露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