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淡然:“那你跟我说过话么?” “说过一回。” 霍平枭的眼角眉梢浸上了淡淡的戾气,低声问:“说什么了?” 阮安那时虽然不喜欢他,还觉得这个人过于暴力,浑身带刺。 可她自幼生在深山,十岁的那个年纪,去过最远的地方,就是山脚下的清泉镇,从没见过像霍平枭这样的人。 那样一个锋芒毕露又如骄阳般耀眼的少年,她自然是忘不掉的。 自然也记得,他们之间说过的话。 阮安如实回道:“我埋怨你打山里的野猴,你嫌我聒噪,扰你安睡,让我走开。” 话音刚落,霍平枭神情不明地垂了下眼,缄默了良久。 半晌,方才话音沉沉地开口:“老子可真后悔。” 说着,霍平枭换了个姿势将姑娘抱着,怕她着凉,又动手给人批了件罩衫。 等阮安在他修长的双腿坐稳后,依旧神态低落地垂着眼睫。 阮安没再吭声,原本那时霍平枭的眼中就傲睨无物,自然不会记得她这个在山间拾药,弱小又不起眼的药姑。 若是机缘差了一点儿,像她这样的人,就再没机会见到他了。 霍平枭俯身亲她额头,嗓音沙哑地说:“当时就该把你直接抓走,做老子的童养媳,从小养到大。” 阮安讷声埋怨他:“你别总说混话。” 霍平枭一直垂首,专注地看着温软的小妻子。 再开口,他的语气透了些哄诱,问道:“小医姑,那我欠你的三个愿望都想好了么?” 阮安抬眼看他,同他确认:“我许什么,你都答应吗?” “嗯。” 阮安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,朝着男人伸出食指,提出了算是要求的愿望:“你以后不许再像今天这样,因为我跟别的男人正常说话,就这么欺负人。” 话落,霍平枭沉默不答,漆黑如墨的眼里也明显透着犹豫。 这男人跟狼一样奸诈狡猾,阮安生怕他会反悔。 她气的用小手推了推他硬硕的肩,欲哭无泪地说:“你说好的,什么都答应我,你要是再反悔,我就再也不理你了。” 霍平枭蓦然抓住她手,低声回了个字:“好。” “不过。” 他凝睇她的眼里透着锐利,又说:“不包括那个细皮嫩肉的秃和尚,还有那个好大儿黎意方,万一日后还有哪个不长眼睛的男人碍到老子的眼了,都得算在里面。” 阮安简直要被气炸。 这答应了跟没答应简直没两样。 况且虚空和黎意方本也是人中龙凤,谁知从霍平枭的嘴里说出来,竟能这般不堪。 她知霍平枭虽是武将出身,却颇善诡辩,她是说不过他的。 阮安捏着拳头锤了他肩膀一下,气鼓鼓地又说:“这第二个愿望,我要你答应我一起随军。” “随军?”他挑起一眉。 随后突然凑近她面庞,吊儿郎当地问:“舍不得你夫君啊?” 阮安将脸别过一侧,道:“我想好了,就扮成男装,然后你给我在军中的司药局里安插个职衔,当作后勤的军医,押后随军就行。” 霍平枭的语气正经了些:“边地条件艰苦,你能受的住么?” 阮安撺了撺身子,将软敷敷的小脚放在他的腿上,重重地往下跺了跺。 “我又不是那些自幼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,吃的了苦的。” 这还不娇? 霍平枭无奈低笑。 阮安又吓唬他:“你要是连这个都不答应我,我就真不跟你好了。” 姑娘的杏眼瞪着,嘴角也耷拉着,故作恶狠狠模样,却依旧像只色厉内荏的兔子似的。 霍平枭顺势将她细嫩的脚腕攥住,语调慵懒地回道:“成,答应你,正好老子也舍不得同你分开那么久,就为你破回戒。” 说着,他已大抵想好了该如何将她在军中安顿。 押后的军医对军队很重要,食宿条件也比寻常兵员的好了些,虽不至于那么艰苦,但霍平枭还是想让她在随军的途中少受些罪,更舒坦些。 况且阮安医术高超,懂审时夺势,行事是极有分寸,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。 见着霍平枭终于同意,阮安舒了口气,待他松开她脚腕后,便从他的身上爬了下来。 “第三个愿望呢?” 霍平枭简直跟她影子一样,甩也甩不掉,男人又恬不知耻地将她小手攥进了宽厚掌心。 “还没想好。” 霍平枭无奈淡哂,又问:“你就是想让老子永远都欠你一个愿望呗?”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