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这里过路,奈何霍平枭一行人等的气焰属实嚣张跋扈, 只得一脸惊恐地避开了他们。 她虽然没念过什么书, 却也知道《周易》里的那句亢龙有悔, 人一旦处于高位,更该戒骄戒躁。 眼下霍平枭毕竟还身在长安, 亦是在萧家人的地盘上, 她不想让霍平枭过于得罪萧闻。 刚想开口劝谏他,好让他同萧闻致歉。 忽又觉得, 自己如今的身份又算什么呢? 她充其量算是霍平枭的恩人,虽然有些医术傍身, 身份却到底是平民,怎么能去驱使当朝的一品军侯。 阮安无奈, 只得又趁萧闻不察, 连连对霍平枭使着眼色。 霍平枭却对她的频繁示意置若罔闻。 他又往萧闻的身前走了几步, 萧闻的身量在男子中也算高大,却比霍平枭略矮半头,气势更不及其凌厉摄人。 萧闻凛着面容, 斥道:“霍平枭, 你自恃军功, 竟然以下犯上, 用马鞭抽本王!” 迎着有些刺目的日光,霍平枭觑了觑眼眸,神态懒散恣意,却又透了股难驯的野劲儿。 他淡声回道:“臣绝非有意,适才也向殿下赔罪了,待会儿就让侯府的下人给王府送上金疮药。王爷若是仍不服气,大可去陛下那儿再告臣一状,将臣交由陛下处置。” “你……” 萧闻怒不可遏,一时失语。 却又对霍平枭过于嚣张的气焰感到费解。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? 区区一个郡侯,就敢拿鞭子去抽他这个爵位比他高的皇子郡王,这种行径若是交由大理寺来审,就算不被处死,也是得夺了他手里的铁券,再被褫夺爵位的。 但现在的萧闻却不敢与霍平枭正面硬刚,直接就将他送入大理寺的讼狱中。 且不提他此番来到安仁坊,带的侍从压根就不及对方多,就算他把郡王府的那一千个府兵都唤到这处,单打霍平枭一个人,也不一定是霍平枭的对手。 这小子戾名在外,十九岁那年,长安就流传着他曾一人独乘重甲铁骑,追着一千个步兵砍杀的轶事。 一千个人要被他一个人追着跑,如此骇人的奇闻,很像是话本子编纂的,不过这事却然是真实发生过的。 思及此,萧闻只觉心中憋闷至极,他咬牙切齿地往阮安的方向看去,眼神透着幽沉。 眼下霍平枭只是打了他一鞭子,男人口中声称的还是失手,若是单凭这一桩事,皇帝很可能将其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毕竟他不是皇帝宠爱的皇子。 但如果他能证明霍平枭是犯了欺君之罪,那他就难逃一劫了。 毕竟他和他妻子的婚事,是霍阆还在世时,亲自向皇帝求的,亦是被皇帝赐的婚。 而萧闻早就猜出,眼前这位阮医姑的身份,就是定北侯的妻子——房氏。 当年霍平枭应当是嫌这女医姑的出身太低,不配嫁入高门侯府,就给她换了层身份。 只要他将这事透给皇帝,让他来验这女人的身份,一定会将霍平枭严惩。 萧闻面色阴沉地离开后不久,阮安却见魏元走到了霍平枭的身旁,同他附耳说了些什么。 霍平枭鸦睫微垂,唇角几未可察地动了下,扬起极为浅淡的笑意。 这抹不易察的笑意带着精心筹算后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