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鸟尽,良弓藏。 萧家的人是不可能放过霍平枭的。 霍平枭就算不叛,他们也会推翻他之前为骊国打下的所有功绩,褫夺他的爵位,依旧会让他背上逆臣的罪名。 天花疫情得到控制后,皇帝也在宫廷举办过大型的朝会,霍平枭或许就是在上朝的时候遭受了些什么。 而她一直忙于自己的事,没能及时关注到男人的心情。 可其实,她心底最在意的人,一直都是他。 阮安终于将胆子放大了些,朝着男人方向微微探身,在他的注视下,轻轻地在他薄冷的唇角,印了一吻。 被她主动亲了后,霍平枭的眸色略微怔住。 男人漆黑眼底的阴郁,也随着那寸落下的柔软温腻,被缓缓冲散。 “夫君。” 阮安掀开眼眸,温声又唤他:“你不要总生闷气了,这样对身体不好的。” 霍平枭垂眼,与她的视线相接。 到现在,只要她用那双水盈盈的杏眼看他一下,他都受不了。 阮安却悄悄地蜷紧了纤细的指骨。 接下来说的这句话,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。 阮安声如蚊讷地又道:“而且…你这样,我会心疼的。” 第68章 教骑马 每逢七月十五, 便是盂兰盆节。 长安城的大小佛寺都会在这日举办大型的法会,之前那场来势汹汹的天花疫情带走了很多百姓的生命,大慈寺的主持虚空, 亦在寺中的大佛堂为故去的人诵经超度。 是日, 阮安以阮姑身份来到寺中。 穿过双关对峙的中门,遥遥可见远处高耸的五层寺塔,其内立有释迦涅槃的塑像,周围亦有拥簇他的群塑护法, 伎乐天在彩绘的拱檐壁上轻歌曼舞, 象征着极乐净土之地。* 两侧佛堂的木板瓦披檐颜色髹黑, 翻飞的嶙峋翼角上,皆坠挂着铜铃。 微风四起时, 内罩的纤细铜片与壁身相撞, 泠泠作响。 檀香伴着晨雾,袅袅升起, 整个佛寺庄重又不失神秘。 阮安听着一众僧人诵念着《盂兰盆经》,亦在寺里看见了许多为亡故亲人超度的香客。 身为医者, 每一次她都尽心尽力地想要挽回病患的生命,可她到底不是能普度众生的神明, 纵然用尽了全力, 却依旧会有生命在她的眼前流逝。 这几个月中, 还是有许多平民没有得到及时的疗愈,而不幸去世,她在民间是游医的大夫, 也是坐堂的医者, 虽见多了这样的事, 却依旧无法对这些感到麻木。 战乱和霍乱, 是阮安最厌恶的事。 可自打她出生后,这些祸事就从未止歇过。 阮安自小就立志习医,可自打走上这条艰难的路,她就绝不仅是想靠着医术维持生计。 她的心中始终带着一种使命感,自打重生后,她又能再行医救人,内心深处的这种使命感也越来越强烈。 阮安深知,单她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,所以她更想抓紧时间,将自己一直想完成的医典写完。 她想让自己的医典看上去通俗易懂,让它不再像传统的医书一样,晦涩难读。 比起苦修女工女红,骊国的朝廷更提倡女子善修佛法,所以有许多妇人在婚后,仍选择带发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