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易染疫的季节,随军的医师都要提前将防疫的药汤熬好,给兵员们分发下去的。 这些医官不仅要给兵员治伤,为大将调理身体,军队里的人员那么密集,按照规制,他们也有防疫的责任。 阮安前世曾听李淑颖提起过,郊外的那几个军营里,总有医官贪昧药材,想必霍平枭的军营,也是在这个环节出了问题。 她约莫着霍平枭也猜出了事情的源头在哪儿,但眼下这种情况,霍平枭他们很难及时从官办的药局再索要到药材。 等魏元走后,阮安立即让白薇将书案上,她事先写好的那两页纸取了过来。 待进了书房,阮安未发一言,直接将那两张纸放在了霍平枭的身前。 霍平枭撩开眼皮看她一眼,很快用长指拾起案上的两页纸。 垂眼看去,见其中一张纸上写着药方,另张纸上,则写着各类药材的名称和数目。 阮安的字是他教的,她的字越写越工整,字迹也越来越像他的。 这些犹带了几分生涩的蝇头小字,却几乎抚平了他心间所有的躁郁。 霍平枭低低地哂笑了下,眼角眉梢间的阴鸷渐渐褪去,淡声问道:“给我这个,是什么意思?” 阮安话音软软的回道:“我听魏元说了你们军营的事,现在民间的天花严重,官办的药局顾不过来,就算你们强将药材要了过去,百姓也容易不满,不如就从我的药圃里拿药好了。” 霍平枭听完,眸色黯了下。 他并没料及魏元会将军中的事同她讲,不过他肯定没那个胆子将贺氏母女的事与阮安提起。 霍平枭不想因他军中的事,再让阮安操劳,只回问道:“前几日你不是还跟我讲,你那药圃快盈利了,这些药送我手上,可就赚不了钱了。” 阮安摇了摇脑袋,立即回道:“开这间药圃的钱本来就是侯爷开的,我本来就没准备让你掏军费买。” 说完,阮安犹豫了下,还是走到他身前,并在他的注视下,将白皙柔嫩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。 姑娘的动作带着安抚意味,触感轻软。 霍平枭的眉间微微一动,忍住了想将她的小手攥进掌心的念头。 这时,阮安又温柔地安慰他说:“侯爷,你别心急,按照我这个药方配药,只要不是重症,都能一剂而愈。没染上病的兵士饮了,也能起到防治的效果。” “我在药圃还留了些药材,等将它们熬成汤药后,大可以拿着他们赈灾,这时候捐药比捐米来得更实惠,正好能给霍家挽回些名声来。” 听着她柔柔的话音,霍平枭突然伸臂将她拥进了怀里,趁着姑娘一脸懵然时,他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。 阮安眨了眨眼,不知道霍平枭为何会突然如此。 可能是因为她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吧。 阮安如是想。 霍平枭突然用大手扣住她的小脑袋,让她的脸往他身前贴近。 阮安看不见他神情,和漆黑眼底浓重到可怕的占有欲。 霍平枭低声回道:“好。” 他从小到大,杀了多少人,自己都记不清了。 偶尔也会觉得,自己的手上总沁着股血腥味儿,洗也洗不掉,但他却独独喜欢杀虐带来的快.感。 与之对比强烈的是,阮安救的人也是数不清的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