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阆摸着男孩的脑袋,掀眼看向了高氏,淡声问道:“你怎么也过来了?” 高氏有些不知所措,霍羲却先她开口,对霍阆朗声道:“是我在路上看见祖母,就让她跟着我一起过来啦。” 霍阆眸色幽深,又问:“怎么突然想起让你祖母一起来了?” 高氏觉得,自己的那颗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儿处,生怕这孩子会将适才的事同霍阆说出来,她可不想被霍阆斥责一通。 霍羲却话音甜甜地回道:“因为祖母对我可好了,而且祖母应该是想阿翁,她也想来看看阿翁。” “哦?是吗。” 霍阆看了高氏一眼,淡淡又问。 高氏点了点头,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落了地。 等这紧张的精神一松懈,高氏忽又觉得,霍羲这孩子讨喜,他亲娘其实也没碍到她什么事。 阮安不过是因为意外,才与江小娘见了一面,她倒也不必因为这件小事,就同她这个长媳计较。 反倒是贺家的那位,昨天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,总是将言语刻意抛引到,阮安这是在有意拉拢江氏和霍乐识的话头上。 高氏在心里啧啧两声。 看来贺家那位心术不太正,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媳,以后她还是要好好地提点提点她。 *** 霍长决在东市署忙完手头上的公务后,回到相府,时已至黄昏。 正巧见到从郊外大营归府的霍平枭,他今日骑了匹寻常的汗血马,等马奴牵着那大马去了西侧门的马厩后,霍长决走到霍平枭身前,准备同长兄在路上聊叙一会儿。 未料霍平枭今日难能先他开口,男人面色冷峻,淡声叮嘱道:“你那新婚妻子有些不安分,你回去后跟她好好说一说,别总让她在内宅挑起事端。” 霍长决连声应是后,道:“对了兄长,最近那黎意方,又请了两日的假。” 上次西市发生的那事,让霍长决知道,霍平枭貌似与那个阮姓医姑有些不为人知的风月事。 霍羲的生母好像就是那医女,房家表妹只是抚养他的人而已。 当然,兄长在剑南道的时候,肯定也对房氏产生过感情。 像兄长这样的男人,身侧多几个红颜知己,再正常不过了。 他身为弟弟,也不能指摘什么,更不能将兄长的私事同外人随意说。 而且好想就是因为那个医女,兄长才对黎意方其人颇为忌惮。 果不出霍长决所料,见他一提起黎意方,霍平枭果然提起了些兴致。 他淡淡瞥眼,状若无意地问:“他不是个勤勉的好官吗?怎么还总向官衙请假?” 霍长决如实回道:“好似是去了趟嘉州吧,那阮姓医女好像就是嘉州人,他母亲既是不同意他和那医女成婚,估计是又去嘉州寻她了。“ 说罢,霍长决也和黎意方一样,对那医女的下落颇感好奇。 阮姑到底是回嘉州了,还是被兄长安置起来,金屋藏娇了? 话音刚落,却听霍平枭嗤笑一声。 再开口,男人的嗓音透了些森然的寒意,话音幽幽地说了四个字:“自作多情。” 觉出男人周身的气势蓦然凌厉了些,霍长决没敢再多说什么,不过却深以为然。 他兄长看上的女人,连皇帝都不敢同他争,黎意方只是一个从寒门出来的仕官,霍平枭动动手指头,就可以将他未来的所有路子都堵死。 黎意方属实应该见好就收,犯不上自毁前程,偏得刺他兄长的眼。 二人走在鹅石路上,却见霍羲和乳母也往他们的方向行来。M.dAmingPUmP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