旺的熏炉。 高氏进室不久,便觉得热得慌,然霍阆安坐于轮椅,却丝毫不觉热,男人未戴冠帽,靛色的深衣外还罩了件大氅。 霍阆虽上了年纪,身型依旧偏瘦,甚而颇有之态形销骨立,他鬓发斑白,可那凛然的风骨却依旧不减,五官和轮廓也依稀可见当年的风华。 高氏静静地看着霍阆独自对弈的模样,她想起初见他时,他虽年近而立,可那如冰之清,玉之洁的清冷气质,和眉间偶尔流露出的淡淡阴郁,还是会让还在芳龄少女的她心动。 正此时,轩室外传来下人的通禀声:“相爷,大公子在庭外,想见您一面。” 高氏原本正为霍阆烹茶,听得霍平枭竟是主动来见霍阆,持着茶镊的手竟是顿在半空,不再动作。 霍阆仍专注于那玉制棋盘上的棋局,他手中持着黑子,呈着将要落棋之态,“笃”一声后,那黑子落于棋格。 见棋局瞬息间,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霍阆才淡淡开口:“让他进来。” 霍平枭进室后,见高氏也在这处,便对她微微颔了下首,以表礼重。 高氏不太想见这个活阎王,便从茶案起身,对着霍阆福了一礼,柔声道:“相爷,那妾身就先回去了。” 霍阆对她颔了下首。 霍平枭却道:“还请夫人稍留片刻,我有话,要对您二人说。” 高氏对此颇为费解,霍平枭若有话对霍阆说,倒也不算奇怪,可怎么还让她留下了? 这厢,霍平枭落座后,开口道:“我明日便要去黔中打仗,少说也要一个月,才能回长安。” 另厢,高氏对婢子使着眼色,让她们赶紧给两位爷奉茶,心中却在想,这阎王又不是第一次出征,以往的每一次,他可什么都不跟她和霍阆讲。 今儿个,这阎王又在抽哪门子的风! 霍阆的半只右臂搭在轮椅的扶手上,他缄默地看了霍平枭一眼,方才低声问道:“哪家的姑娘?” 高氏一愣,相爷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? 怎么就突然对霍平枭说了这样一句话。 “这个您别管。” 说着,霍平枭顺势瞟了眼婢子递上来的茶水,他将视线收回后,又道:“我先来跟你们两个知会一声,等从黔中回来,我会和她择吉日,尽快成婚。” “!!!” 高氏听罢,方才恍然,原来是这活阎王要成亲了! 那岂不是意味着,霍平枭终于能从相府搬走了?! 高氏掩着心中窃喜,对霍平枭道:“你都二十有五了,是该成亲了,长决和贺家姑娘的婚事不急,还可以再往后拖个一两月的时日。我身为你的嫡母,也自会帮你操办婚事。” 高氏还未搞清霍平枭到底娶了哪家的姑娘,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。 “那就多谢夫人了。” 霍平枭致完谢后,便欲起身离开轩室。 待从座位起身,见霍阆神情莫测,霍平枭蹙了下眉宇,还是添了句:“对了。” ——“那姑娘给我生了个儿子,丞相也要做阿翁了。” 儿子?阿翁?! 高氏的唇边的笑意顿然一僵,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霍平枭,又看了看面色未变的霍阆。 霍平枭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,又是谁给他生的儿子? 这未定婚契,就能与郎君行周公之礼的姑娘,一定不是出身名门世家的M.dAMIngPuMp.COm